第5章

發現藥膏對身體無害,容祁不僅沒有放松,反倒更加緊張。

那人與他非親非故,為何要幫他?

她到底有何目的?

容祁微微蹙眉,眼神冰寒,下意識握緊了手中的藥膏。

昨日他沒有認真觀察這盒藥,今日仔細一看才發現,藥盒是極為珍貴的白玉。

裏面的白色藥膏質地清爽細膩,藥香清雅,似乎還有淡淡的靈力傳來。

這藥膏怎麽看都不像凡品,或許比門派裏等級最高的療傷藥還要好。

如此珍貴的東西,那人竟然就這麽給他了。

到底是為什麽呢?她究竟是誰?

容祁正努力思考著這些問題,突然眼前一黑。

若不是他及時扶住樹幹,怕是要直接昏倒在地。

眼下,這些疑惑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不能在管事到來之前昏過去,不然他這半年來的辛苦就都白費了。

於是容祁坐在樹下,解開袖口的束帶,撩起衣袖,將藥膏塗抹在被震裂的傷口上。

身上的那些舊傷已經形成了疤痕,縱橫交錯,醜陋不堪。

好在這次被震裂的傷口都在胳膊上,是上次吳紀寶他們用藤條抽出來的。

當時他只草草地包紮了一下,連藥膏都沒用,所以才會稍有大動作,就會被震開。

剛一塗上藥膏,就有舒適的清涼感遍布全身,連識海都變得平靜安穩。

果真是上好的療傷藥。

遠遠看到容祁塗藥的幾人,不屑地嗤笑。

吳紀寶拍了拍陳豪的肩膀,“他哪來的藥?不會是偷的你和莊渾的吧?”

容祁的兩個同寢,一個是陳豪,另一個叫莊渾。

“誰知道呢,這小子一直手腳不幹凈,我跟莊渾經常丟東西。”陳豪眼神微閃。

其實莊渾丟的東西,都是被他偷的,只不過最後都嫁禍到了容祁頭上。

反正他只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而已,讓他幫自己頂罪,也算是對他的恩賜了。

“管事快來了,待會兒你去那邊望風,我們幾個去破壞他的靈植。他要敢上來阻攔,正好找機會揍他一頓。”吳紀寶對一名小弟吩咐道。

被安排望風的弟子有些不情願,他也想去破壞靈植,說不定還能趁機撈兩株偷偷藏起來。

可他不敢反抗吳紀寶,只好應下。

容祁的所有動作,不只是吳紀寶等人看在眼裏,裴蘇蘇也看得分明,眼中帶上了幾分心疼和寒意。

她知道容祁六識敏銳,這次特意在周身設下一個隱匿陣法,就躲在離他不遠處的樹後。

只是沒想到容祁的防備之心竟如此重,都快撐不住了,也沒有貿然使用她給的藥膏。

他這些年,到底經歷了多少不公,才會這麽警惕。

若是自己早點找到他就好了。

看著容祁手臂上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疤,憑他生了一張與聞人縉一模一樣的面容,就足以讓裴蘇蘇心疼不已,恨不得把傷他的人都千刀萬剮。

容祁塗完藥,恰好到了快要交接靈植的時辰。

他將藥妥善收好,用手背擦了下額頭的冷汗,艱難地扶著一旁的樹站起來,眼神有些疲憊。

藥膏效果再好,也無法短時間內彌補他身體上的虧空,能強撐著保持清醒已是難得。

可容祁沒有等到管事帶弟子來收取靈植,卻先等到了從暗處走出來的陳豪一行人。

一看到他們,容祁神色冰冷,渾身緊繃,頓時警惕起來。

“喲,沒想到你這病秧子沒有靈力,也能把靈植種得這麽好,真是小瞧你了。”

吳紀寶根本沒把他的防備放在眼裏,態度隨意地說道。

容祁漆黑的眼直直地盯著他們,像一只被侵犯了領地的狠戾幼狼,冷聲問道:“你們要做什麽?”

只是這只小狼不僅年幼,還很病弱,完全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無人把他放在眼裏。

“你現在是不是指望著,這些靈植給你多賺點貢獻點數,好換取修煉資源?我聽說,這個任務是你廢了很大一番力氣才領到的。”

聽吳紀寶這麽說,容祁猜到了他們的目的,眼神一凜,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可不是,為了得到這個任務,這小子一晚上沒睡覺,提前去任務堂排了好久的隊。”陳豪說道。

“既然如此,那就讓這些靈植,來償還你昨天的罪過吧。”吳紀寶一步步朝著靈田走去。

容祁哪裏還有不明白的,分明是昨天吳紀寶在他這裏落了面子,心裏記恨,所以今日特意來找他的不痛快。

不過吳紀寶帶頭欺負他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沒有昨天的事,吳紀寶也不會願意看他順風順水。

容祁自然要上去阻攔,可剛走出去一步,他就撞上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屏障柔軟地將他彈回原處,並未傷到他。

只是因為這圈屏障的存在,他無法再前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