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第3/4頁)

是死者長谷川幸子的照片。

雖然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少痕跡,但是照片上的人眉眼同我的確有七八分像,尤其是眼睛。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我明白了。”

種種碎片串聯起來,我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細節。

長谷川幸子同樣是被切斷腿、挖眼,在那張同自己有七分像的臉上看見死狀確實叫我心中不愉快。但由此我想到的還有更多——

“相似的長相、缺失了同樣一只腿……除此之外,還有橫死在我面前的長谷川翔太,況且二人還是母子。”

除此之外,單薄的人際關系,父母均不在人世,獨居,聽上去也和我有些相符。

我手指搭在桌邊,心中不知為何一片平靜。

我垂眸看著桌沿的灰白——

“也許可以認為——我也許正處於某種全貌未知的危險之中?”

回應我的,是五條悟雙手合掌一拍,回蕩在辦公室裏的清脆響聲。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已經將眼罩扯了下來,就那麽躺在他脖子上,碧藍的雙眼直視著我——

“目前來看——確實如此。”

說完,他話鋒一轉:

“不過,居心叵測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會突然來襲,就這麽大搖大擺的把你放在危險之下也不太合適。”

話已至此,我眼皮一跳,靜待五條悟說完他早已布置好的那些話——

“結案之前就搬到高專的宿舍住吧,有很多空房哦。”

“搬到高專嗎……”

我輕聲重復了一遍五條悟的話,沉思著咀嚼其中的含義,思索是否要照做。

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在不知道我是否有可能牽連進危險之中時,我當然要以保命為上。目前雖說都是些捕風捉影之事,想要將“與我有關”這個結論定死還遠不足矣。

但,我姑且認為自己還算是個惜命之人。

比起“住在高專可能會有的不方便”和“住在高專可能和五條悟見面的時間變多”這兩件事相比,當然還是我的小命要緊。

至於第一個問題,我可以努力克服,更何況高專坐落在郊區,只要沒什麽大事,稱得上是塊風景宜人空氣清新的好地方,建築風格古舊倒也別有情調,再說學生們住宿舍不也習慣了,我一個成年人總不至於那麽嬌氣。身體缺陷所導致的行動不便這方面……那就想辦法克服好了。

而第二個問題,我想只要我用平常心去對待就好。

“我知道了。”下定決心之後,我點了點頭。

在我說完這句話之後,五條悟才笑盈盈的說出不容拒絕的話——

“終裏是不是誤會了——你沒有權利拒絕哦。”

我放在腿側的那只手握起拳來。

“通常來說,咒靈大多是在固定區域徘徊,如果真的是咒靈所做,那麽這只咒靈很大概率是已經被人收服,當做工具使用的。又或者是其他特殊品種,畢竟我們誰也不知道行兇的那只咒靈的來歷、能力。”

“另外還有‘詛咒師’這項可能。”

“可以確定的是,他們對受害人一定是有某種挑選條件的,只是我們目前還無法解析清楚這種條件是什麽。也許他們正在進行某種儀式,也就是說通過這種方式對受害人進行殘害,可能會增強他們的能力。”

“你明白了嗎?”五條悟問我。

那雙眸子如碧海般洗練,其中的波瀾碎成一條條不規律的細浪。

我凝視著他眼中的絕境,脫口而出的是我腦中飛快想到的邏輯鏈:“如果我也被以同樣的方式殺害,會增強加害者的能力。所以即使是出於這個層面考慮,我也必須在安全的環境之中,不要白白上去給人送經驗值和BUFF,會給後期的工作增加不必要的難度——五條先生是這個意思對嗎?”

簡而言之就是別上去給對方喂經驗值嘛。

搞不好吃了我還能開出什麽奇怪的Buff。

影子打在他上揚的嘴角處,五條悟伸出手指搖晃著說了句:“Bingo~”

在如此難熬的氣氛中,將節奏重新導回正軌的,果然還是七海建人這個靠譜的成年男性。他這會兒沒帶墨鏡,眼下看起來輕微有些疲憊,但並不影響。

“調查工作由我們四人小組同時進行的話,資源分配上未免太浪費了。”

他說的的確是大實話。

尤其是讓五條悟這個大殺器在四人小組裏,就算是我也得拋開一切成見說一句:簡直是暴殄天物,極度浪費資源的行為。

五條悟像是早就料到了這句話,輕快的說:“所以才要兩兩分組啊,案件的推進就由七海和伊地知負責。”

七海:“你說了十分消極怠工的話呢,五條先生。那你的工作呢?”

“我這邊嘛——”耳旁的聲音變得清晰,這是因為這位絲毫不懂得距離感的大人欺身向前,手肘撐在桌旁,用如此隨意的姿勢看向我,然後繼續說正事:“當然是跟在終裏身邊守株待兔,等著別有用心的家夥出現後不費吹灰之力的將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