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第2/3頁)

七海繼續說:“在來的路上我已經看過一枝小姐匯總後發給伊地知的文件和現場資料了,圖文並茂,條理清晰,作為輔助監督,將分內的工作完成得十分出色。”

我一愣。

我如果沒理解錯的話……這是在誇我嗎?

分明臉上的表情什麽都看不出來……

七海似乎還沒說完,他的目光停在我胸口襯衣的那片紅色汙漬上,說道:

“一枝小姐現在狀態很差,我認為比起繼續逞強工作,你更需要的是休息。”

“我……”我想說我還可以繼續,就這麽跑掉不是我的作風,但我的確如他所說感到不太舒服。催吐過後的腸胃十分脆弱,被冷風吹著更是一抽一抽的發作起來,胸前的襯衣上還沾染著死者的血跡,若非是他方才隱晦的用目光一掃,我幾乎都要忘記了自己看起來很糟糕這件事。

我心中苦笑——我甚至用這幅尊容去見了兩位高中生。

七海涼涼的發出後面的話:

“更何況——”

“接下來的深入搜查工作,不是輔助監督的工作範圍。”

雖然七海先生每句話都是依據實事求是的原則表述的,但我依舊從中摳到了他不那麽直白的關懷方式。

他不僅僅是因為好意才這麽說的,畢竟也有一部分是事實。

武力搜查不是輔助監督擅長的工作。

“……我明白了。”我說,“接下來就麻煩您了。”

……

……

回到家後,將沾血的襯衣甩到臟衣簍裏,我明知道應該早點洗掉,但我此刻完全沒心情,只想靜靜的躺在,一動不動的放松自我。在人流之中,那股子寒意還能稍微被理智控制住,一旦到了獨自一人的環境之中,冷若冰霜的懼意找到了最合適的溫床,開始朝外生長,並且試圖將我卷入其中。

我心煩意亂的去廚房弄了杯熱巧克力,然而下喉之後只有惡心感,刺激得我又一次想嘔吐。

“說起來……”

五條悟說幫我把那些占位置的泳裝寫真賣掉了,我可以把書櫃上面擺不下的東西放進原來放寫真集的位置了。我走到房間裏,發現原本占了很大一塊空間的櫃子已經空空蕩蕩了。

“他不會是自己拿去舊書店的吧?”我嘀咕道。

那也太需要勇氣了……

在原本放著書的櫃子裏,竟然有一個小小的信封。

我拿在手裏掂了掂,很輕。

打開一看,竟然是現金……不多,但也是一筆收入。我把信封整個倒出來,最後發現裏面還夾了一張小紙條——

“收到意外之財有沒有很開心?”

一看就是五條悟的字。

不過……

“笨蛋,這算什麽意外之財啊。”我說,“不就是我的舊書賣掉的錢嗎?”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心想——他偶爾也會做些很可愛的事情嘛。

撫摸著紙條上的字,即使遠隔千裏,我也能清晰的在腦海中描繪出他的表情,想起他那日在車站高調大喊的惡作劇,和今日我像捉迷藏時不小心打開了盛滿糖果的寶匣時摘到了這枚珍貴的秘寶時完全不同的兩種心情,卻又因為五條悟的牽引,這兩種心情融為一體。

黑暗中的陰影被驅散了一絲。

我卻想著:為什麽後天還不趕緊到來?我的告白還等著立刻執行呢。

捏著那張紙條,想要告訴他我的心情的**變得比往日還要強烈。

……

……

這一覺我睡得還算安穩,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由於我睡得太早,根本沒注意到前輩們留下的消息,淩晨三點我打開手機,才知道今天又要去一趟高專拿工作資料。因為又可以自己開車去了,所以我趕緊改了鬧鐘的時間,接著又沉沉睡去。

等我精神抖擻的起床去了高專之後,遇到其他的前輩,他們以為我是來找伊地知的,於是告訴我伊地知還沒回來。

“伊地知大概還和最強在一起吧。”其中一人說,“預定是今日就能回來的,看來時間要繼續推遲了。”

“不,我剛才收到消息說他們最快今天晚上就回來,畢竟還帶著學生,不會在外面逗留太久。”

閑聊的話被七海的到來徹底終止,他一進門,方才還站著在說些閑聊的同事們就拿起自己的文件夾紛紛說“失禮了”,然後從我兩側離開,最後辦公室裏只剩下我們兩人。

七海進來時在我身上短暫停留了兩秒目光,我猜測他是否還在擔心我的個人狀況,於是趕緊用上能夠傳遞出“我沒事、我很好”這個信息的笑容來回應他。

“您早。”無論如何,先要禮貌的進行問候,“七海先生來得很早啊。”

“早上好,一枝小姐。”他也微微頷首,朝我解釋道:“接下來還有工作,良好的到崗時間能讓我提高工作效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