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童女的家譜(第2/6頁)

早苗在群馬縣的磯部溫泉結束自己的生命,那兒並非她的故鄉,也非著名的自殺地點。這是為何?

在此能夠想到的是,她向旅館的掌櫃詢問去文學公園的路徑。若是喜歡旅遊之人,是會受當地的文學碑所吸引,好好享受旅情之樂。但,早苗不同,也許,在那座公園的文學碑中,存在著對她的人生有深刻影響的詩人——大手拓次。

出生於磯部的他,公園內當然會有其文學碑!或許,就是遇害的水戶大助所拍攝的那座吧?

昨晚,相原刑事報告說早苗並無去公園的跡象。但,那是錯的,自殺之前,早苗去過公園,只是因為時間較晚,未被別人見到而已。警方並未深入追查其行蹤,既然斷定是自殺,就沒必要詳細調查她當天的行動。

“早苗站在大手拓次的詩碑前,就在那一瞬間,她選定磯部做為自殺地點!”

不過,大手拓次或其文學碑上的詩,並非為誘她走向死亡的原因,這點,自遺書內已可窺知,她不是那種感傷個性之人。

她提供養母珍藏的拓次之真跡給真木英介!

野本刑事判斷說可能兩人因此有了關系,後來愛情破裂了,才發生真木遇害的命案。現在既確定早苗已自殺,她就被摒棄於涉嫌圈外。但是,站在拓次的詩碑之前,她心中一定充滿了甜蜜的回憶,如果沒有那張拓次的真跡,兩人不會認識,亦即,拓次的詩碑亦可算是真木和早苗相結合的紀念碑。這可能是她選擇磯部為自殺地點的理由。

當晚,她在八時許離開旅館,告訴女服務生說是要送東西去朋友家,這是由於她不希望讓人知道包袱內的東西,尤其裏面裝著是燈油。

公園位於面臨碓冰川的台地上,從旅館步行約五、六分鐘。當時是十二月三日,夜晚的公園裏毫無人影,她氣喘籲籲地站在拓次詩碑前,寒風呼吼著,長發披散於肩上,輕拂她的臉頰。但,她一點也不覺得冷,只是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碑上的文字……

檢察官的想像加速進行了。當時,浮現早苗心上的是什麽呢?是愛?是憎?抑或養母常朗誦的一節詩,她稱之為“呱呱之書”的拓次詩集——盲目之鴉……

無論如何,真木英介站在早苗自殺的背景中,這是檢察官的結論。

“只有早苗的姐姐知道真相!”

早苗的姊姊——森田加代子。

“茶泡好了。”檢察官之妻叫著。

“嗯。”檢察官用力伸個懶腰,然後站起身。此刻,他見到了眼前一絲亮光,這已足夠令他愉快不已了。

3

正在此時,野本刑事坐在四季書房的吉野奈穗子所住的公寓客廳裏。

昨晚開會的結果,只是確定月村早苗的自殺,其他皆無進展。本來,早苗是兇手的說法是自己最先說出的,調查也循此方向進行,想不到卻碰壁了。

他一整夜無法入睡,大清早,起來洗臉時,突然想到:何不去拜訪吉野奈穗子?

她從真木英介的著作中找出有關“盲目之鴉”的文章,也說明是出現於詩人大手拓次的作品裏,如果不是她,“盲目之鴉”仍是無法解開之謎!

既然這樣……野本又想到了,水戶大助在“荷馬”被毒殺,他最後曾說出“白色的烏鴉”,當時是千草檢察官聽到的。白色的烏鴉和盲目之鴉有共同點,或許,這也是詩人大手拓次創造出的名詞,也或許,真木英介的著作中也有存在。如果能夠查出,說不定可獲得某些線索……

“有何貴幹呢?”一面將名片放在桌上,奈穗子很訝異地望著野本。

“其實,是有點事情想向你請教……”

“關於真木先生的事?”

“是的,前些天你送至世田谷警局的資料,給我們很大的幫助,總算解開盲目之鴉之謎。所以,我想再請你幫一次忙……”

“別客氣,只要有助於真木先生的案件之調查,任何事我都……”說著,奈穗子站起來。她是看到刑事正伸手摸索口袋,趕忙至廚房拿煙灰缸出來,置於刑事面前。

“嗯,你會是一位賢妻良母!”

“呀!”奈穗子輕笑出聲,微張的嘴唇裏可見到兩排美麗的貝齒。

呼出一口煙,野本說:“現在我們正追查兩起命案,真木是在十五日晚上遇害,但是,三天後的十八日晚上,在世田谷區櫻町二丁目的路上又發生一件命案。你知道‘白夜書院’吧?”

“是的,我知道。”

“死者是那裏的編輯水戶大助,他是X大學的畢業生,真木英介的學生。”

“這……”

“死因是毒殺。他走出一家叫‘荷馬’的咖啡屋,立刻倒臥路上。毒物似乎摻在咖啡內,但是,找不出兇手,也未發現涉嫌之人。”刑事很遺憾似地咬緊下唇,似乎氣憤自己的無能。“我們認為這兩起命案有關聯。被害者水戶不僅是真木的學生,另外還有一項理由——由同一兇手行兇。亦即,追查任何一案皆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