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線索的喪失

......少女埋身在花束之中。無數的花瓣包裹著少女的全身,花香讓少女難以呼吸。吹起一陣風,所有的花瓣一同翻動,猶如生物般地微微搖動。

少女從騷動的花瓣中,聽見有人在呼喚自己的輕微叫聲。

咦?

少女看了一下周遭。聲音來自遠方。是誰在叫我呢?少女豎耳傾聽,想找出聲音是從哪傳來的。

“怎麽樣,醒了嗎?”

少女感到臉頰被碰,並且有一股溫暖的鼻息。從無數的花瓣中,她看見一張凝視著自己的白皙臉龐。

“嗯。”

少女用力張開眼睛,疑惑地擡眼看著站在床邊的女人的眼睛。

“你睡得很熟嘛。哎呀,你看,流了這麽多汗!”

女人彎下身子幫少女擦汗,一股微微的香味刺激著少女的鼻子。這和夢中的情景是一樣的,所以少女被花瓣包覆時,女人肯定也像剛才一樣幫自己擦汗。

(這個人從剛才就一直在這裏。我有沒有大叫呢?有沒有說出什麽不該被聽到的話呢?有沒有說出什麽不該說的話呢——) “我把你的飯端來了。”

女人說完,看著少女的眼睛一笑。

“可是份量只有一點點,你會討厭牛奶嗎?”

少女微微地搖頭。

“那麽面包呢?”

少女再次搖頭。

“怎麽了?為什麽不吃呢?”

“......”

“起床吧。來,打起精神,不可以再哭了。你還很年輕,年輕人充滿了未來。未來是你以前所經過的時間的好幾十倍甚至好幾百倍長。過去的事馬上就會忘記的。”

“......”

“你為什麽那麽痛苦呢?為了錢?還是學校的事?”

“......”

“是父母說了你什麽嗎?還是因為年輕男朋友的關系呢?”

“......”

“哎呀,我真是多嘴,對不起。我只是幫你送飯過來而已,不過大家都很擔心。你,待會兒你再慢慢起床吧。”

女人說完後,再一次輕撫少士的頭發。

突然門開了,門口傳來男人粗厚的聲音。

“就是,這裏吧。”

“是的,請進。”

女人輕聲回答後,在少女的耳邊低喃: “是刑警。”

恐怖揪緊了少女的心。

腳步聲逐漸靠近。

另外一個腳步聲則逃跑似地離開了房頂。

少女閉上眼睛。煙臭味混和著那個人走在日曬下的味道彌漫在床的上方。

少女雖然閉著眼睛,卻依然能感受到銳利的視線貫穿自己的全身。

為了忍受這種痛苦,少女咬著牙,冒汗的雙手用力抓著悸動得十分厲害的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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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那一天是星期天的早上,野本刑警進入日本橋署的偵查總部時,大川警部早已經抱著電話喋喋不休。

兩人以目光致意後,刑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點燃一根煙。朝陽正好照射在大川警部的臉上,使得他原本紅潤的臉頰看來更紅艷。不知道他在跟誰通電話,倒是反復聽見他提到俊子、智子之類的名字,最後在一句“太好了,感謝你的協助”下結束了長時間的通話。

“我在等你呀。”警部一邊放回話筒一邊說。“一大早就有事,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去麻布一趟。”

“什麽事?”

“那裏住了一位叫木戶早智子的女人,年紀約三十七、八。她和中風無法行動的母親一起生活。”

“找她幹什麽?”

“她認識俊子。”

“你是說照片上的......”

“沒錯。那個留西瓜頭的少女確定就是俊子。”

“另外一個女人呢?”

“大概,”警部遞出一張寫著地址的筆記紙。“就是木戶早智子吧,我想。”

“怎麽知道的昵?”

“都是檢察官的功勞呀。”警部轉述昨晚千草檢察官來電的內容。

“也就是說,俊子的存在對這個案子有著重要的意義,同時也跟宇月悠一有所關聯。如果他對父親的死因起疑,自然會去找俊子。他從俊子那裏聽到的內容,是讓他對城崎達也萌生殺意的關鍵性因素......”

“我明白你的推理,但是......”刑警一副納悶的表情問道。“我對木戶早智子還是一點都不清楚。”

“我也是。”警部笑著說。“我也是剛剛才知道的。”

警部昨晚接到千草檢察官的電話之後,便以中野警署為中心,請求周邊的杉並、練馬、豐島、新宿、澀谷等警署緊急調查。直到深夜才有調查結果回報,都說轄區內的收養機構並無符合此一條件者。

當然叫俊子的人並不是沒有,但不是年齡不符,就是年齡相仿的“俊子”沒有被收養的經歷。各收養機構過去和現在都投有收養那種少女的紀錄。

就在他決定放棄準備回家時,中野警署打了第二通電話。

“幾年前,”電話裏的聲音說道。“我們轄區內有一個因失火而燒毀的收養機構,也許你要找的俊子曾被他們收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