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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日本橋——

武明為什麽要去那裏?對此小竹他們也完全摸不著頭腦,看來不是工作上的事情。

不知何時,史子也來到電視旁,手裏緊緊攥著一條手絹。遙香又哭了起來。

電視裏,幾個帶著“評論員”名牌的學者、嘉賓七嘴八舌地議論開來: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生命是多麽脆弱——他們說得多輕巧啊。

悠人拿過遙控器,換了一個台。電視裏突然出現了一張眼熟的面孔,是一個中年女人。悠人正在琢磨這人是誰。史子小聲說:“是山本。和我們隔一戶的鄰居。”

“啊,是她。”悠人也想起來了。有時會在路上碰到她。

“……是啊,看上去是個挺認真的人,肯定也是個好爸爸。一家人看上去很幸福。唉,真是太可憐了。”山本對著話筒說道。

悠人關了電視,把遙控器扔到一邊。雖然他知道山本這些人並沒有惡意,可是看到她們這樣隨便地評論自己的家事,悠人感到非常不快。

遙香用紙巾擦著鼻子,看來她的眼淚一直沒停。

“行了!你要哭到什麽時候?”悠人扔過這麽一句。

遙香用紅腫的眼睛瞪著哥哥。

“我有什麽辦法,我心裏難受。我和你可不一樣!”

“什麽?有什麽不一樣?你不就是個丫頭嗎?”

“跟這有什麽關系!你別裝了。我和你可不一樣,我很在乎爸爸。我還想好好孝順爸爸呢。”

“得了吧。背地裏你沒少說老爸的壞話。”

“爸爸說我的時候,我才那樣。我平時根本沒說過爸爸不好。你呢?你沒有一分鐘不討厭爸爸吧?每天早上,為了不和爸爸碰面,你都早早從家裏溜出去。昨天早上也是!”

面對妹妹的反駁,悠人無言以對。遙香一下子切中了他的要害。

“我也覺得老爸是不可缺少的。”悠人的聲音低了下來。

“哼,你那是愛爸爸嗎?你只是擔心我們家以後沒錢怎麽辦。”

“閉嘴。你也好不到哪裏去!”

“我和你根本不一樣。我愛爸爸。”遙香揚起臉,“所以,我才會哭。”

“那你怎麽老說爸爸獨斷專行?”

“我沒說過!”

“你明明說過!”

“悠人,別說了。遙香,你也是。”史子按著太陽穴,有氣無力地說,“別吵了,求你們了。”

讓人喘不過氣的沉默籠罩著室內。悠人拿起手機,站了起來。“我出去一下。”

“去哪兒?”史子問。

“哪兒都行。反正我不想在家裏待著。”

“你說什麽呀。你現在出去瞎轉,外面的人還不定怎麽說呢。”

“你現在出去的話,肯定會撞上電視台記者的。”遙香擡起頭來,“你不會是想上電視吧?”

悠人抓起身邊的一個靠墊,猛地扔到沙發上。這時,家裏的電話又響了。

“唉,又是誰啊?”史子拿起話筒。

“是的,我是青柳……這個呀,應該可以吧……明白了。大約三十分鐘之後,是吧?好的,我在家等你們。”史子帶著疑惑的神色放下話筒,轉向悠人和遙香。“警察打來的。說有些事情想問我們。”

來的是警視廳搜查一科的年輕刑警松宮和比他年長一些的日本橋警察局刑警加賀。看到加賀,悠人愣了一下。這正是在日本橋警察局的會議室中,拿起武明的眼鏡盒提問的那位刑警。

“心情平靜一些了吧?”在沙發上落座後,松宮問道。

史子給兩位刑警端上茶水,心事重重地說:“說實在的,我還是難以相信。看電視上的報道,總覺得說的是別人的事情。可是接到親戚們打來的電話,才明白這麽可怕的事情就發生在我們家。”

松宮皺了皺眉,點頭說:“是啊,我們理解你們的心情。”

“那個,”悠人插嘴問道,“那個男的現在怎麽樣了?就是刺殺我爸的那個家夥。電視上說他還沒恢復意識。”

加賀正面直視著悠人的臉,說:“是否是那個人刺殺了你父親,現在還不能確定。”

“話是這麽說……”

“那人沒有任何變化。”松宮說,“還處於昏迷狀態。”

“哦。”

“是這樣,有一樣東西想請你們看一下。”松宮從西裝內側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這是一張證件照的彩色復印件,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男子。“這就是目前處於昏迷狀態的嫌疑人,名叫八島冬樹。是這幾個字。”松宮翻過照片,照片背面寫著“八島冬樹”四個字。松宮把照片又翻過來,問:“你們見過這個人嗎?或者看到這個名字,能想起什麽線索嗎?”

史子拿起照片,旁邊的悠人和遙香也將目光投向照片。是一個男子的正面照,他臉龐消瘦,看上去像個拳擊手。一頭染成黃色的短發,眼神銳利,像在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