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05(第2/3頁)

然後就是逃出去了。我正想著,走廊裏傳來了喊祥子的聲音。

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連忙走回房間,跑向祥子。匆忙中我忘了鎖門,已經來不及再鎖了,我果斷地關上燈(我隔著手帕握住了日光燈的拉線,關上了燈。我有些驚慌失措,但不能留下指紋的意識一刻也沒有離開我的大腦),躲進廚房的陰暗處。祥子當然還是那個樣子。

接著,有人打開了門。那真是個讓我折壽的瞬間。那人朝屋內喊了幾聲“祥子”,很快就走了。現在想想,那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我卻覺得像幾分鐘一樣難熬。

那人走後不久,我便動身離開了。那時我想盡可能把現場還原成最初的狀態,於是把燈打開,之後就狠下心走了。幸運的是,祥子的房門用的是半自動鎖,不用鑰匙就能鎖上,而旁邊房間裏的電視聲也很大,我做的一切幾乎不會被人聽到。但不幸的是,我一離開,波香就回來了,而且去敲過祥子的房門。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去過房間的兩個人的證詞截然不同,這只能暗示出一個結論—有第三者侵入。

我是按原路返回的:跑進儲藏室,從裏面鎖上門,然後跳到窗外。接著我便在夜晚的大街上忘我地狂奔,離學校越來越遠。

第二天,祥子的屍體被發現了,當聽到她被認定為自殺時,我才安下心來。在那之前,我一直惶惶不可終日。

但自從我聽到沙都子說祥子可能是被謀殺的,魂不附體的日子就開始了。我也想過索性把實情都說出來,但終究沒敢那麽做。

正因如此,當波香單獨找我時,我嚇了一跳。

正如你的推理,她知道形狀記憶合金的事,馬上便認定我就是兇手。我把一切告訴她後,她勸我去自首。但我不能去。我無論如何也做不出這種自毀前程的事。波香雖不打算告訴警察,但表示要告訴你們。我央求她千萬別這麽做。大家一旦知道了,一定就會有人告訴警察。盡管波香說不可能,我卻始終不能相信。隨後,為了說明朋友也不可信,我便把那次比賽中波香輸給三島亮子的內幕說了出來。

是的,我知道波香為什麽輸給了三島亮子,因為我碰巧目擊了在運動飲料裏下藥的一幕。

波香似乎也知道自己喝了別人下的藥,但在問過我是誰下的藥時,她震驚不已。

就是從那時開始,波香態度驟變。

第二次約我出來時,波香告訴我,她不會說出我的事,但作為交換,我必須幫她實現計劃,也就是你推理出的,讓若生或華江喝下砷,讓他們無法參加比賽。

聽到她的計劃時,我確實覺得這是個機會。我承認,自從波香知道了祥子一案的真相後,我便起了殺意。特別是我已經注意到,如果我能成功利用波香的計劃,就能實施一次完全不露痕跡的犯罪。

正如你所說,計劃成功的概率是百分之五十。波香說只能賭一次,萬一不行就只能放棄。我也暗自賭了一把,一旦失敗,我就想別的方法來解決。我復仇的決心恐怕比波香還要強烈。

施展騙術的方法正如你所說,在此就不詳述了。

但你沒有細說在騙局中使用的花月牌和茶刷的處理方法,我在此稍作補充。

你或許已經發覺,我把這些東西都藏在了南澤家燒洗澡水的爐子裏。我想警察來時一定會檢查隨身物品,而事實正是如此。

幾天後,為了取回那些東西,我打電話給老師,說想拜訪她。但老師讓我順便把其他人也叫過來,於是就成了一次全體聚會。沒辦法,眾目睽睽之下不好動手,但無論如何,我都要取回那些東西。

但沒想到我如此走運,老師竟然把燒洗澡水的活交給了我。我不僅拿回了東西,還當場把它們燒成了灰燼。

話雖如此,我邊寫信邊重新回想了當時的情形,發覺那恐怕正是老師的安排。老師一定是因某種機緣發現了爐子裏的證物,由此得知我就是兇手。當我給她打電話時,她就更加確信無疑了。老師一定是悟到了我去她家的目的,但又考慮到我一個人去會有危險,畢竟警察的眼睛無處不在。要是問起我為什麽去她家,或者在我離開她家後檢查我的隨身物品,事情就敗露了。或許正是考慮到這些,老師才想出了把大家召集起來的辦法。她讓我去燒洗澡水,借此讓我把東西處理掉,這是只有老師才能想到的主意。

我並不知道老師為什麽要包庇我。或許本來就沒有什麽理由。就像高中時她為我修正作業答案一樣,這次她為我補足了計劃不周的地方。老師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是這樣的啊。

本該就此擱筆,但我必須再說一句:祥子實際上有沒有染上“某種奇怪的病”?

答案是沒有。你們或許已經通過警方的調查結果知道了,祥子的身體沒有任何異常。而更值得注意的是,祥子似乎沒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