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潛逃(第2/3頁)

他把車轟隆隆地發動起來,轉過角落,沿著他記得的上次他跟艾薩姆和魯登治安官的探險路線開去。沒有時間跟漢考克縣地方檢察官克魯米特和州警察局的皮克特上校通話了。如果他擔心的事還沒發生,他確信他能應付可能發生的任何情況;他在杜森貝格車的兜裏放了一把上了子彈的半自動手槍。如果它已發生了……

他把車停在一簇灌木叢中——雖然下了雨,但他上次訪問的模糊蹤跡仍留在覆蓋著小灌木和青草的地面上——他手裏拿著槍,沿著魯登治安官之前帶領的那條隱約可見的小路,開始了艱苦的登山。他小心翼翼地迅速往前爬;他不知道可能遭遇上什麽,下定決心應對各種突然襲擊。繁茂的樹林寂靜無聲。他悄悄前行,祈禱他能到得及時,但他腦子裏響著的微弱的警鈴讓他意識到已經太遲了。

他蹲在一棵樹後,朝外凝視著那林中空地。籬笆沒有被動過的跡象。雖然前門閉著,這讓埃勒裏感到一絲鼓舞,然而他並沒冒險。他打開手槍保險,悄無聲息地從那棵樹後出來。在那安著鐵絲網的窗邊,是熟悉的老皮特的胡子繞腮的臉嗎?不是,那是他的想象。他笨拙地越過籬笆,手裏仍然握著武器。隨後他注意到地上那些腳印。

他在原地足足站了三分鐘,默想由潮濕泥土上的腳印清楚講述的故事。隨後,避開這些泄露秘密的痕跡,他兜了個大圈,小心舉步,來到門前。

他現在注意到,不像他看第一眼時所認為的那樣,那門並沒關嚴,能看到一條窄縫。

他右手握著手槍,彎下身子,把耳朵支在門縫邊聽裏頭的動靜,沒有聲響傳出來。他直起身子,用左手對門狠狠一擊,門迅速開了,內部一覽無余……

一時間,他就那樣站著,左手舉在半空,右手平端著武器對著屋內,兩眼死盯著面前可怕的景象。

接著,他跳過門檻,在身後牢牢閂上了那沉重的門。

十二點五十分,杜森貝格發出銳利的響聲又在鎮公所門前停下,埃勒裏下車到了人行道上。那看門人必定認為,這是個奇怪的年輕人,因為他的頭發亂蓬蓬的,眼裏迸發著瘋狂的火花。他猛地抓住看門人,像是要打人一樣。

“你好。”穿斜紋粗棉布服的人拿不準埃勒裏是什麽意思。他仍然在炎熱的太陽底下掃地。“你回來了,是嗎?我之前有事要告訴你,先生,但你不讓我說。你的名字可是——”

“別鬧,”埃勒裏怒喝,“看來你是留在這個管區的唯一官方負責人。你得為我做件事情,看門人先生。幾個紐約來的人會到這兒——至於什麽時候,我不知道。但如果要過幾小時的話,你得在這兒等著,明白嗎?”

“嗯……嗯,”看門人說,倚靠著掃帚,“我不太明白。聽著,你是不是一個名叫奎因的人?”

埃勒裏凝視著他。“是呀,怎麽啦?”

看門人從一個大的粗棉布口袋深處掏東西,中途停了一會兒,口裏咳出一股棕色的液體。然後他拿出一小張折疊的紙來。“你之前在這兒時,我本來要告訴你,奎因先生,可你沒給我機會。那家夥留給你一張條子——一個高個兒醜笨蛋,看上去像老艾貝·林肯[2],老天爺。”

“亞德利!”埃勒裏突然叫起來,一把抓過那張紙條,“天哪,你,為什麽你之前不告訴我?”他急急忙忙展開紙條時,幾乎快把它扯裂了。

這是張簽著教授姓名的匆匆忙忙用鉛筆寫的紙條:

親愛的奎因:

我按順序一一給你解釋。現代魔術使我能先你而行。在你離開後,我很擔心,想找到沃恩和艾薩姆的蹤跡,但徒勞無功。我得知他們收到了來自麻省的關於萊因夫婦蹤跡的確鑿消息。我把你的信交給了沃恩手下的人。我不喜歡你獨自一人追蹤像克羅薩克這樣的嗜血兇徒。布雷德伍德平安無事——坦普爾醫生去了紐約,想必是去找赫絲特了。求愛吧?

整夜暴風雨,我無法入睡。早晨六點暴風雨停了。我在米尼奧拉機場。飛行條件好了些,我說服了一個私人駕駛員帶我去西南部。今天上午十點在阿羅約附近著陸。(以上大部分在飛機上寫的。)

後來:我找不到那簡陋小屋,也找不到任何知道怎樣去那兒的人。魯登外出,村莊一片死寂。你的電報,我想,沒拆。當然,我擔心那最壞的情況,尤其是自從我在附近發現了一個跛腿男人的蹤跡以來。

那個跛腿男人拎著一只小袋(想必是克羅薩克,因為描述含糊;蒙著面孔的男人),昨晚十一點三十分,在黃灣,就在俄亥俄河的對面,租了一輛私家車。我跟車主談了;他送克羅薩克到了俄亥俄的斯托本維爾,在那兒的旅館他下了車……我自己要跟蹤克羅薩克,留此信讓阿羅約鎮公所擁有超常智慧的看門人交給你。立即去斯托本維爾;如果我發現另外的線索,我會在福特·斯托本旅館給你留條。急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