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波洛的解釋(第2/5頁)

“溴化物事件確切來說是怎麽回事?我還是有點糊塗。”我說。

“好吧!我將盡我所能為你重現事件過程。在這件事上,我傾向於認為霍華德小姐是幕後主使。你記不記得她曾經說她父親是個醫生?她可能為她父親配過藥,或者是從辛西亞為備戰考試而放在那兒的大量書籍裏的某一本中獲得了靈感。不管是哪個原因,她熟知這麽一件事,那就是把溴化劑加到含有士的寧的混合溶劑中能產生沉澱。很可能這個主意來得相當突然。英格爾索普太太有一盒溴化劑藥粉,夜間偶爾拿來服用。偷偷拿一兩包放到英格爾索普太太從庫特藥店剛買來的一大瓶補藥中,還有比這更容易的事嗎?實在是萬無一失。慘劇差不多要兩周後才會發生。要是有誰看到他們倆中的一個接觸到這種補藥,到那時候已經記不得了。應該是霍華德小姐自己策劃了那場爭吵,然後離開了莊園。隨著時間的流逝,以及她的不在場,所有懷疑都將被否決。是啊,這是一個聰明的點子!要是他們就此止步,可能永遠也不能 確證他們犯下的罪行。可是他們畫蛇添足,想證明自己更聰明——這就導致了他們自取滅亡。”

波洛噴著細小的香煙,兩眼盯著天花板。

“他們制訂了一個計劃,到村裏的藥店買士的寧,模仿他的字跡在登記冊上簽名,把嫌疑轉嫁到 約翰·卡文迪什身上。

“星期一,英格爾索普太太會吃下她最後一劑藥。因此,在星期一的六點鐘,阿爾弗雷德·英格爾索普故意讓很多人看見他去了一個遠離村子的地方。為了解釋他後來的沉默,霍華德小姐事先編造了一個關於他和雷克斯太太的荒誕不經的故事。六點,霍華德小姐扮成阿爾弗雷德·英格爾索普走進藥店,說是狗的緣故而買了士的寧,並且模仿約翰的筆跡——她早已自信研究過了——寫下了阿爾弗雷德·英格爾索普的名字。

“但是如果約翰也能提供不在場證明,就成功不了了。所以她給他寫了一張匿名字條——也是模仿他的筆跡——把他騙到一個偏僻的地方,在那兒有人看見他的概率極低。

“至此,一切都很順利。霍華德小姐回到了米德林厄姆,阿爾弗雷德·英格爾索普則回到斯泰爾斯莊園。再也沒有什麽事情能以任何方式威脅到他了,因為有士的寧的是霍華德小姐,畢竟只需要把嫌疑轉移到約翰·卡文迪什身上就可以了。

“但是現在出了岔子,那天晚上英格爾索普太太沒吃藥。電鈴壞了,辛西亞又不在——英格爾索普通過他妻子安排的——這些都白忙活了。於是——他犯了個錯誤。

“英格爾索普太太出去了,於是他坐下來寫信給他的同夥,他擔心她因為計劃失敗而驚慌失措。有可能英格爾索普太太回來得比他預期得早,因為怕被逮個正著,加上有些慌亂,他匆忙地停了筆並把信鎖進自己的書桌裏。他怕自己留在房間裏可能會再次打開書桌,那麽英格爾索普太太會在他拿到這封信之前就看在眼裏。所以他出了門,去樹林裏散步,可他做夢都沒想到英格爾索普太太會打開書桌,發現了這份證明有罪的證據。

“我們知道接著發生了什麽。英格爾索普太太讀了信,了解到自己的丈夫和霍華德小姐對自己的不忠,雖然不幸的是關於溴化物的那句話並未讓她警覺起來。她知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但她不知道這危險在哪兒。她決定什麽也不跟丈夫說,而是坐下來寫信給律師,讓他第二天過來,並且打定主意立刻燒毀她剛剛立下的遺囑。她把這份致命信件保存了起來。”

“所以,她丈夫撬了文件箱是為了找那封信嗎?”

“沒錯。而且從他甘冒這麽大的風險我們可以看出他絕對意識到它有多重要了。除了那封信,絕對沒有什麽可以把他和犯罪聯系在一起了。”

“只有一件事情我不明白,他拿到信之後為什麽不立刻燒了?”

“因為他不敢冒最大的風險——帶在自己身上。”

“我不明白。”

“從他的角度來看一看。我發現他只有短短的五分鐘來處理這封信——五分鐘後我們就進入現場搜證,那個時間安妮正在打掃樓梯,如果有人去右側她就能看到。自己想象一下吧!他走進房間,用其他房間的鑰匙打開了門——它們十分相像。他急忙走向文件箱——鎖著的,鑰匙也不見了。這對他是個沉重的打擊,因為這表示他在房間裏的事沒能像他希望的那樣隱瞞住。但是他很清楚,為了這張該死的證據他必須承擔所有的風險。他用一把小刀撬了鎖,翻了裏面的文件,發現了自己要找的東西。

“但是現在有了新的麻煩: 他不敢把那張紙帶在身上。可能有人會看到他離開房間——他可能被搜查。如果在他身上發現了這張紙,就都完了。可能在這一刻他聽到了樓下韋爾斯先生和約翰離開了內室,他必須迅速行動起來。他能把這可怕的紙放在哪兒呢?廢紙簍裏的東西都被存了起來,而且肯定會受到檢查。沒有什麽辦法可以燒毀它,而且他也不敢留著它。他看看四周,於是他看見——你認為是什麽,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