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的謊言(第3/7頁)

山口克制著自己,尋找與遺物號碼一致的棺材。警官打開了棺材蓋,果然是妻子。正像警官說的那樣,屍體嚴重損壞,但還可以看出生前的體貌特征。

“是您夫人嗎?”警官問。

“是我妻子,沒錯。”

“向您表示哀悼。”警官低聲說。

被確認的遺體經家屬證明後,如沒有犯罪嫌疑,便可領走。目前已經排除了縱火的嫌疑,初步確認起火的原因是住宿客人夜間吸煙,所以遺體都轉交給家屬。

山口突然想起了什麽,詢問警官:“我妻子有同伴嗎?”

第一次新聞報道說,現場發現的遺體裏女性11人、男性9人、性別不詳者1人,如果性別不詳者是男性,說明還缺少一位男性。因為沒有女人單獨住在愛情旅館。

如果是臨時的情侶或妓女,一般應該是完事後讓女人先離開,這次正好相反。

警官躊躇一下。

“已確認當晚燒死的人都有同伴,性別不詳者應該是男性,以後通過解剖可以確認。在醫院死亡的人為男性女性各一人。現在看來,有一名男性住宿客人去向不明。當晚,他們分別住在17個房間,有5對安全逃出。其中有二男一女逃出後,藏了起來,這二人都不是您夫人的同伴。”警官為難地說。

“有可能是我妻子的同伴拋下她自己逃走了。”

“如果以後再沒有找到其他的遺體,有這個可能。”山口認為不可能發現妻子的同伴。他一定是在起火的同時就拋下妻子,一個人逃走了。千尋就是為了這個男人而背叛了結婚20多年的丈夫。山口的心裏充滿了憤怒。

既然勾引別人的妻子,這個男人作為補償至少也有義務盡力把她救出來。只享受別人的妻子,關鍵時刻獨自迅速逃到安全地方,這種男人不是男子漢。

家屬們聚在棺木存放所,他們都是在確認遺體的同時,又得知自己的配偶不貞。但還沒有人像山口那樣,配偶被同伴遺棄在火海中。

妻子是咎由自取,但我妻還是覺得妻子可憐。她的手表已經成為令人傷感的遺物,似乎在默默地向丈夫述說著自己的悔恨和歉意。

最後,在現場沒有發新的遺體。

死者中,千尋以外的情侶都已經確認,只有她的同伴去向不明。山口猜中了,偷走妻子的男人拋棄了她。

由於死因難以啟齒,只通知了千尋的生前好友舉辦了簡單的葬禮。

山口還心懷一絲僥幸,也許妻子的同伴會悄悄來上一炷香,但始終沒有來。

他拋下千尋後,如果受到良心的譴責,會設法了解葬禮的日期。

他不僅置千尋於危險之中,甚至沒有一絲的罪惡感。因為害怕他們的偷情暴露,才獨自一人跑到安全的地方,他一定會感到如釋重負。那個男人沒有來送葬,卻有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前來吊唁。

“對您夫人的不幸深表同情。”燒香後,吊唁的客人用沉重的聲音問候。山口還記得他。

“你是受害者協會的……?”

“我叫關屋,我不太會說安慰您的話。”

“您這麽鄭重地前來吊唁,我真是不敢當。”

“在您百忙之中打攪,實在抱歉。我想和您談一會兒,能不能給我點時間?”關屋好像對周圍有所顧忌。

“可以。去殯儀館後我有時間,您也去吧。”等待親人火葬,對任何一位家人來說都是無比痛苦的時刻。

“如果方便的話,我可以和您一起去。”關屋說。

寂寞的葬禮結束後是出殯。因為只有家屬和好友參加,所以大家都去了火葬場。

由於屍體毀壞嚴重,不能如像普通的死因那樣在火葬場舉行最後的告別。親人們都在火葬場的接待室等待火葬的結束。

利用這段時間,山口離開人群和關屋走到屋子的角落。關屋再一次表達了自己的哀悼。

“如果體諒到家人此時的悲傷,也許我不該說。但錯過了這個機會,我也不能說了。所以特來拜訪您。”關屋還是很顧忌周圍的人。

“請說吧。”山口已經做好心理準備。

“我想您已經知道您妻子遇難的地方了。火災發生時,您妻子有同伴嗎?”關屋問。

“根據飯店的登記,有同伴。”

“可以確認火災發生時有同伴嗎?”

“飯店可以證明有。”

“那麽同伴的身份已經確認了嗎?”

“還未能確認。”

“據報道,已確認身份的死者包括在醫院死亡的人是女性13人、男性11人、去向不明者1人、性別不詳者1人。死者的身份全部都已查明,只有去向不明者還不能確定其身份,在火災後的現場也沒能發現遺體。可以斷定,這個人就是你妻子的同伴。”關屋徑直看著山口的眼睛。

“真的嗎?”

“您有關於你妻子同伴的線索嗎?”關屋的話說中了山口的心理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