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副產品(第2/5頁)

“無論如何您都不肯接受我們的推舉嗎?”山谷戀戀不舍地問。

“這件事可是萬萬做不得的。否則,就不僅僅是前功盡棄,甚至可以說連前功都不存在了。”

“明白了。我能否成為候選人另當別論。我尊重福原新報的宗旨。今天只好尊重您的意見了。”山谷不無遺憾地說。

“山谷先生啊,倒是您如果不去當市長候選人的話,那才真是缺乏點睛之筆了呢。選舉開始後福原新報會全力以赴地支持您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您當選以後……”

“我懂您的意思。”

搜查變得熱鬧起來。武富憲一的可疑溺水死亡事件、名原的交通事故死亡事件以及翻鬥車一頭紮進印刷廠事件全都互相具有相關性。而中心人物則是鏑木。所有的表象證據全都指明鏑木是一個核心人物。

不過,表象證據再多也無法說明事實確鑿與否。上述三個事實只要有一個事實能夠拿到確鑿的證據,或許就足以將鏑木置之死地。現在正是擊敗鏑木的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長年受到鏑木強權政治壓制的市民終於想要挺直他們的腰板了。如果失去這個機會,鏑木的防衛就會更加壁壘森嚴,甚至變得滴水不透。

鏑木現在已經陷入到前所未有的困境之中。他已經難圓自己坐上總理寶座的美夢。鏑木曾經不屑一顧的地方小報居然把他逼到如此狼狽的境地上。

福原警察署的搜查熱情也是緣於福原新報的奮鬥精神。我們不可被人漠視,必須給予鏑木以致命的一擊,借以恢復警察的面子和威信。

岸田再次仔細地回顧了迄今為止的一連串案件。即便並非是鏑木自己親自下手,但是,案件均和以他為後台的幾個人有關。所以,一定會留下某些蛛絲馬跡。

千裏之堤毀於蟻穴。些微的破綻也有可能使鏑木王國坍塌在地。

岸田認為那個現行犯——無家可歸的流浪漢只不過是一個工具而已。醉成一灘爛泥的流浪漢不可能將翻鬥車開進印刷廠裏。開翻鬥車的應該另有其人。

岸田在心中暗想,那個載著流浪漢、開著翻鬥車的人,大約是在翻鬥車沖進印刷廠之前的一瞬間裏跳下了翻鬥車。包括翻鬥車的方向盤在內,岸田采集了許多的指紋。

但是,除了翻鬥車的主人和流浪漢的指紋外,再無其他發現。據此便可以作出如下推斷——駕駛了那輛翻鬥車的人大約是戴了手套的。

今日的指紋采集技術已經高度發達,即便是戴了手套,指紋也會顯現出來。不過,犯人當時大概是戴了幾副手套,因此沒能采集到可以對照的指紋。

從翻鬥車到印刷廠的通路大約有四條。但是,不管你選擇哪條道路,都不是筆直一條。每條道路都很曲折。即便那個流浪漢有駕駛那輛翻鬥車的技能,一個大醉狀態下的人也絕無可能把車子開進印刷廠裏。

岸田順著翻鬥車行駛過的路線耐著性子尋找著目擊人。但是,沒有找到看到過那輛翻鬥車的人。

如果破壞印刷廠的目的是阻止發行揭露收購禦徒狐海灘內幕的報刊的話,犯人並沒有達到目的。不過,搜尋犯罪嫌疑人的行動也卡了殼。

流浪漢和犯人之間的連帶關系被完全切斷了。此外,犯人和翻鬥車之間大約也毫無關系可言。

雖然離破案還遙遙無期,但是,岸田卻已經感受到了唆使他人破壞印刷廠的那個幕後黑手心頭的焦慮。

無論如何破壞印刷廠之舉也未免過於粗暴了。采取如此粗暴之舉,勢必一舉成為人們的眾矢之的。岸田認為犯人方面的統帥人物已經亂了方寸。

一個巨大的家族,其下屬組織將會繼續進行細致的分化。最高層領導的決策有時或許難以被忠實地貫徹始終。如果事實是這樣的話,也就有機可乘了。

由於收購禦徒狐海灘的內幕大白於天下,引發了反對犬田市政運動的爆發。這一運動逐漸發展成罷免犬田市長的運動。人們將起到導火索作用的福原新報視為這場運動的根據地。

但是,形勢依然不可掉以輕心。鏑木在福原市以及縣內培植下的勢力範圍是十分巨大的。事實也卻是如此,如果沒有鏑木和鏑木家族的經濟實力,福原市的財政也就走進了死胡同。

對於其家族雖然抱有反感,但同時市民的大多數又依靠著它來維系自己的生活。家族企業的員工自不待言,即便是旅館、餐廳、各類商店、風俗產業之類也全都仰仗著家族企業拋下的錢財維持生計。甚至可以這樣講,就連流浪漢們也都是寄生在家族企業的門下。

就算是對將市政納入私人權力之下的家族們心存不滿,但現實情況卻是離開了家族企業人們的生活則難以為繼。因此,從感情方面講,即便真的掀起了罷免浪潮,可一旦較起真來時,或許人們就會懾服於家族企業的經濟實力,使運動一敗塗地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