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通向虛無(第5/7頁)

於是耀子馬上給丈夫的公司打電話。平時恨不得踢破自己家門檻的人,僅僅這麽幾天就變得相當冷淡了。

丈夫應當還沒有被除名。工資還應當按月送來吧。但前幾天耀子去公司取領丈夫的私人物品就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公司的冷酷。

雖然高原對公司也有這樣那樣的不滿,但耀子從沒有體驗過。而且公司僅僅是通知她去取領丈夫的私人物品,並不是通知她辦理辭退丈夫的手續。

如果不是站在公司方面來考慮的話,那麽很容易使人感到公司是一種無視員工親屬心情的無情職業者。

從此後耀子對這個公司再無好感,並認為所謂公司是不講信用的機構。除了再去領取工資外,她再不想與他們有什麽交往了。

由於她對這家公司深惡痛絕,以至都忘記了電話號碼。後來耀子好不容易才從平時的常用電話表中找到了公司的電話號碼。

“護照已經發給高原先生本人了,應當在他手裏。”

對方說道,並將辦理護照的旅行社的電話號碼告訴了耀子。耀子又給那家旅行社打了電話,但結果令她大為吃驚。

“高原先生的護照和機票於5月14日辦理好的。當天本人就去交通會館的分館取走了。”

要是5月14日的話,那麽丈夫還沒有失蹤。為了慎重起見,耀子又問了一遍。但對方回答說高原領取時他也在場,所以不會弄錯的。

“三枝先生,這是怎麽回事兒?”

耀子對今天剛剛認識的三枝投去了無助的目光。

“也就是說,您的丈夫是帶著護照和機票失蹤的。”

三枝蠻有信心地說道:

“您的丈夫和隅谷長相有相似之處,而且兩個人都失蹤了。”

從三枝的話中,耀子在腦子裏漸漸地勾勒出一幅圖案來。只是這幅圖的出現得過於快了一些。

“夫人。”

三枝擡起了目光說道:

“我也許是瞎說啊,會不會是隅谷化妝成您丈夫的模樣逃亡國外了呢?”

“真的?!”

說是“瞎說”,但其中卻有著明顯的“真實”性。

“如果逃往了國外,首先應當認為他取道羽田機場。雖然關鍵之處是羽田機場的出入境管理部門,但如果一旦順利通過了這一關,那麽到了國外,對都是模樣差不多的日本人恐怕就更分辨不清是真是假了。”

“可是……”

耀子也傾向三枝的推理,但她又害怕這是事實。因為承認了這一點,就等於否認了高原的生存。

“肇事的兇手和您丈夫長相差不多呢!而且還有護照和機票。即使長相不太像,可如果要是從照片上看也不一定能看出什麽破澱來。而且兩個人的年齡又比較接近。隅谷的身上還帶了騙來的一億日元。就像那天的黑夜一樣,隅谷將會永遠隱姓埋名了。他要是在日本國內,就會整日提心吊膽地活著;而一旦他到了國外,有那一億日元,他會如魚得水,舒舒服服地過上一輩子的!帶著現金出國並不是件難事。稅關對回國攜帶走私物品査得比較嚴,而出國相對松一些。萬一他搶走了您丈夫的出國手續……”

說到這裏的三枝,一看耀子變了臉色,連忙止住了口。他只陷於自己的推理之中,一時間忘記了這個結論是建立在“犧牲”耀子丈夫的前提下。

當時被搶走了自己出國手續的高原,恐怕沒有料到自己失去那些東西的嚴重後果吧。

“對不起,我光顧著推斷這件事了。”三枝向耀子道歉。

“不,您講得有道理,也許就是您說的那樣呢!”

“當然了,也不能只認為隅谷肯定是從您丈夫手中搶走或翻出來拿走的,也許還是偷走的呢!”

三枝用安慰的口吻說道。但他知道在目前這種情況下,自己的安慰顯得那麽蒼白。

耀子什麽都明白了:黑暗中加害丈夫的兇手,肯定裝扮成自己丈夫的模樣逃往了國外。

只有那個男人才知道丈夫的真實下落。所以縱然有千難萬難,自己為了找回丈夫,就是到國外也要抓回隅谷。

但是隅谷從羽田去了什麽地方?這豈不像大海撈針一樣困難嗎?

“夫人,我決心去把這家夥抓回來!”

明白了耀子此時此刻心情的三枝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耀子深知自己的力量,如果只是她自己一個人,她就不得不死了這條心。但由於有了三枝,有了三枝那對隅谷的刻骨怒火,也燃起了她的勇氣。

“在這之前,還是先商量一下怎麽去國外調査吧。”

三枝像臨戰而胸有成竹的將軍一樣站了起來,充滿信心地說道。這時的耀子第一次在丈夫失蹤後產生了對男人身上的味道發生依戀和迷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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隅谷博久軋死高原後逃往了國外的這個推斷也越來越成為耀子的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