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通向虛無(第3/7頁)

耀子把自己的推測向野澤刑警講了。野澤也同樣考慮著這個問題。因為隅谷的車上有曾與什麽物體“接觸”過的痕跡。尤其是在後備箱中找到了幾根毛發的東西。如果證明了那些毛發是高原本人的,那麽耀子的想像就可能不幸言中。

如果高原受的是內傷,那麽在後備箱和現場找不到任何血跡和人體組織碎片就並不奇怪了。

野澤便決定確認一下毛發的資料,並同時想請轄區警方協助搜查一下S町鐵路岔口的現場。

檢査的結果,從毛發的粗細、血型等方面證實了就是高原浩一的毛發。同時也對耀子提供的“車禍”現場進行了嚴密的搜査,果然找到了數量極少的、與隅谷的汽車塗料、材質相同的脫落塗片。

這樣一來,耀子的悲觀想像被科學驗證了。她追跡丈夫的足跡而發現的這些線索成為了嚴酷的現實,使她難以相信這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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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高原(的屍體)扔在了什麽地方?而且隅谷把車扔在了名古屋後人去了什麽地方?這依然是一對難解的謎。

警方認為隅谷逃離東京的時間是5月16日的一兩天前。

高原在東京站和上司安藤分手後,斷絕消息是5月14日晚上7點。這樣推測,他和隅谷不幸遭遇是當天夜裏他從“蠶豆店”回住宅小區時的8點至9點之間。

名古屋飯店的服務員懷疑隅谷的車是在那數日後的時間。肯定是這段時間裏隅谷從東京去了什麽地方扔下了高原,然後開車來到名古屋,然後又扔下了汽車。

由於服務員說他在幾天前才開始懷疑上了這輛車,所以可以推測隅谷從東京到名古屋是14日夜至15日清晨的時間吧。

這樣一來,扔下高原的地點極有可能是東京——名古屋之間。而且這個地點是不能離東名高速公路過遠的地方。

但是最近東名高速公路沿途地區並沒有發現被撞傷的人員事件及身份不明的死者的報告。

警方認為高原被撞死後拋屍於某處的可能性極大。為了慎重起見,他們又擴大了搜索範圍,並向全國發出了搜査令,但仍一無所獲。

由於資料不完全,所以警方無法公開這個事件,不過那名名古屋的飯店的服務員在東京有當記者的朋友。

服務員無意中對一輛汽車產生了懷疑,使得警方格外注意,多次調査事件中逐漸發現了一起重大案件。

他這樣對那名晚報的記者朋友講。

——卷走投資人資金的犯罪嫌疑人開車撞死一名行人,而後將屍體遺棄山中。從一只裝咖啡的塑料袋引出事件真相——

這樣的文字在這名記者的腦海中不時閃耀著。

“這可是個有趣的記事。”

記者的直覺使他無比興奮。由於兇手和死者下落不明,這個事件更加被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如果寫成驚險記事,說不定會成為頗有轟動效應的獨家新聞。

原本這家晚報常常刊登一些過時和被人“炒”過的社會“新”聞,而不受市民的歡迎,也受到同行的嘲笑,一旦刊出這篇記事,形成自己的風格,讀者的數量肯定激增。

也就是說一旦形成了自己的獨特風格,進行獨家的跟蹤報道,必然出現通勤者人手一份的局面。

於是這名急於成名的記者便投入到挖掘深層的報道中來。

——丈夫消失到了什麽地方?哭泣的年輕妻子佇立在黑暗的鐵路岔口。一億違法集資的犯罪嫌疑人謎一樣肇事後消失——

數月後頭版頭條的這條記事,使三枝孝夫受到了震驚。

自從他的父母因受隅谷的違法集資陷入困境自殺以來,他一直獨自苦苦地尋找消失匿跡了的隅谷的下落。

不過,說是在找,但也絕不可能做到像警方那樣內行地去搜査。他只是在隅谷可能去的地方的周邊査找,有了線索再追尋下去。

但是這種方法有一定的局限性,尤其是警方也不允許他再這樣査下去。

而且就算是找到了隅谷,他也不知道應當如何處置他。他的父母因為隅谷而死,恨不得千刀萬剮了他。不過僅此而已。

平日裏他像沒事人兒一樣。幸虧他當了多年的船員,一個人寂寞慣了。

由於雙親被逼而死使他的熱血沸騰了。他瘋了般地四處打探隅谷的下落。

這種盲目的尋査過程,使他不斷受到挫折。後來再也沒有什麽線索了。心中的怒怨無處發泄,他像一只困獸一樣待在房間裏焦急地踱來跛去,無聊時就翻翻晚報來打發時間解愁。也就是這個時候,三枝的眼睛一亮。

這麽長的時間他已養成了習憤:一旦看到“隅谷博久”幾個字就會產生反應。哪怕是一點點的記事或消息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但是這次引起他注意的不是記事內容,而是一名男子的照片。

“不,不是隅谷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