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中取栗(第3/7頁)

木崎對殿岡的私生活一無所知,如果是孩子或親屬被拐騙,在聽到木崎報告沒有查清犯人時,他不會那麽沉著。從他的目光中可看出他並不很感興趣,似乎已估計到了結果。

再說,如果是贖金,似乎款額也太少了,恐怕沒有只為了二三十萬日元行騙的。

那麽可能是敲詐勒索。殿岡被人抓住了什麽把抦,不得不按犯人說的辦。犯人掌握著殿岡的把抦,可又不想暴露身份。

假設真樹是敲詐勒索的犯人,她抓住了什麽把柄呢?也許是抓住了。

及川真樹很可能做了砂田修策情婦的替身,這是因為,真正的情婦絕不想暴露自己。如果真樹是在知道砂田情婦的前提下做的替身,那就說明她抓住了情婦的把柄。

於是,真樹起了邪念,勒索了女伴?中經管的背後潛著—個強大的資助者。並且,其資助者與砂田的情婦也有瓜葛。

可能錢由資助者出,由中間代理人的中經管代交給進行勒索的犯人。同時,中經管接受了查清犯人的任務。

然而,真若如此,真樹是十分危險的。這是因為,知道砂田情婦其人的,極其有限。如果從這有數的人中一個個地過篩子,真樹會被立即發現。

殿岡曾經說過,現在對犯人已有了大致的了解,真樹是在知道此情況的基礎上出來拿這燙手的錢的嗎?她是這麽迫切地需要錢嗎?作為高級妓女,她的收入肯定是相當可觀的,那為什麽為這二三十萬日元過這如此危險的橋呢?

木崎在自己想象中,已認定真樹就是犯人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即使是危險的,為了生存下去,也必須忍耐——木崎想起了真樹說過的話。

難道這就是她為了生存下去所做的忍耐嗎?

木崎想驗證自己的想象所得出的結論,如果真樹真的是犯人,那麽一定要設法阻止她。因為這無疑於入虎穴盜虎仔,危險性自不待言。

木崎到出版《星期日的午睡》一書的出版社,買了一本。據說這本書在出版社創造了滯銷的新記錄,因此,出版社對木崎特意來購買這本書感到驚奇。

木崎順口胡說,說自己是鈴木一郎作品的愛好者,甚至連他的斷簡殘篇也不放過。

“鈴木一郎有斷簡殘篇嗎?”對方更覺不可思議。總之木崎已拿到《星期日的午睡》,他又一次來找及川真樹。

及川真樹來到以前的那個茶座。木崎曾一度想到她家裏去,但真樹總是說家裏雜亂無章不堪入室,建議到茶座去。這對木崎來說盡管是與真樹之間的一種“親密的氣氛”,但依然對被拒之於她家門外,而產生一種淒然之情。

真樹不是一個人來的。她手裏領著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是一個酷似真樹的十分可愛的白凈皮膚的小女孩。但在圓圓的純真稚氣的眼神中,有一種淒涼寂寞感。

“這是我女兒繪理。繪理,問叔叔好。”在媽媽的催促下,繪理大模大樣地向木崎行了見面禮,木崎是第一次看到真樹的女兒。

“繪理說,一定要見一見媽媽的男朋友。”真樹用愛憐的目光看著女兒。這是母親要盡一切努力來彌補欠缺父親的空白的眼神。

聽到真樹把自己稱為“男朋友”,水崎心中一喜。但真樹領著孩子來赴約,又使他覺得十分掃興。與她的交往,難道就不能再深入一步了嗎?

“繪理早晨有些發燒,所以沒讓去幼兒園,可是一下子又沒事兒了,讓她的鬼把戲給騙了。”

似乎看出了木崎的掃興情緒,真樹解釋道。這解釋的背後有一種“等小孩子不在時我倆在約會”的內涵。

“對不起,突然把你叫出來。”

“沒關系,反正白天也沒有什麽事。”

“今天,我來送一件你忘了拿的東西。”因為有孩子在面前,木崎有些為難,但他還是大膽地說了出來。

“忘了拿的東西?”真樹很是吃驚。

“是這本書。”

木崎凝著真樹表情的變化,把《星期日的午睡》一書遞了過去。真樹漫不經心地接過書,看了一眼書名,面部表情突然僵硬了,但隨之又馬上恢復了自然,不解地問:

“這書是我……?”

“你不是把它忘在新橋自動寄存櫃裏了嗎?”

“我不懂你說的是什麽意思。”

真樹仍然沒有一點反應。最初突然出現的僵硬表情,只是瞬間一閃即逝,木崎並沒有捕捉到。

可是木崎卻認為,什麽反應也沒有,就是一種反應,―般來講,遞過來一本和自己毫無關系的書,一定會問一問事情原由的。而此時,她只顧佯裝毫無所知,卻忘記了應表示的興趣。

“前天您沒委托一個人到進藤書店買下這本書,然後送到新橋的自動寄存櫃裏嗎?”

“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