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意的漲落(第2/3頁)

“嗯。”嶽母站在店鋪前,也沒往裏邊讓木崎。

“到哪兒去了?”

“那和你沒有關系。”

“梨枝是我的妻子。”

“近兩三天就要正式傳話過去了。聽梨枝說要和你分手。”

“真是胡鬧!也不問問我。”

“不,你沒有理由拒絕。梨枝把話都對我說了,她生氣是對的。”

“讓我見一下梨枝吧,把話說開就沒事了。”

“沒必要浪費時間了,她現在也不在這兒。”

“那麽,她去哪兒了?她還是我的妻子呀。”

“只最名義上的了。”嶽母笑了笑,那是對他無能的嘲笑。

“到底去哪兒啦?”

看到木崎氣勢洶洶的樣子,嶽母往後稍退了退。

“梨枝正在相親,有人提媒。”

“相親?!提媒!她現在還沒有離婚!”木崎驚愕地叫了起來。

“對方也還沒正式離婚,他妻子有了新歡離家出逃了,他和梨枝從小就是要好的朋友,情投意合。”

“她隨隨便便地幹這種事,我決不答應離婚。”

“你若不答應,就到法院去好啦。總之,梨枝已無意再和你繼續生活下去了。”

“這話太無情了。”

“你為了自己出人頭地,而把孩子的入園權轉讓給上司,這就有情嗎?”

“我為的是整個家。”

“那麽,你就順利地出人頭地啦?”

“你,你……”

木崎被質問得張口結舌。現在可不能說轉為總公司職員是宮西的“措辭”。

“幹得怎麽樣啊,有出息了吧?”

“內部任命就要下來了。”

“內部任命下來了?”嶽母毫不留情地逼問。

“這,那個……”

“下來了嗎?”

“就要下來了。”

“這麽說,還沒下來吧?”

“不久就會下來的。”

“那麽等著你的好消息。”

“正一好嗎?”

“很好。準備進這附近的幼兒園。”嶽母的言外之意,是梨枝要在這裏長期定居了。把入園權轉讓他人的木崎,對此無話可講。

“請讓我看看正一。”

“現在不在。”

“在哪兒?”

“和梨枝一起去了。”

“一塊去相親了?”

“是的。對方同意要孩子,對方也有個孩子。這是雙方都帶著孩子的再婚。這對不能再生孩子的梨枝來說,是最合適的姻緣。你現在還年輕,再找一個能生孩子的女人不是更好嗎?這樣,你們雙方都會幸福。”

“我要正一。”

“梨枝也要,看來得由法院裁決了。”

“無論如何我要見見梨枝,我要等她回來。”

“今天你還是請回吧。有關離婚的事,近幾天就正式地提出來。”

木崎對嶽母已無計可施了。這時,幾個顧客來到店裏物色商品緩和了緊張的空氣。

“歡迎!歡迎!”掌櫃的故意大聲應酬著顧客,熱情地推薦商品,熱情地接待顧客,並暗示著哄走木崎。木崎見實在無法呆下去,便難堪地出了店門。

木崎備受打擊,從梨枝娘家出來,他沒有勇氣回到附近的父母家中。已經成為律師的二哥繼承了家業,以這種狼狽相回家,只能被他瞧不起,被梨枝甩了的流言,說不定已傳到家中。這樣一來,就更不能回家去了。無奈,他只能乘車返回。

一想到梨枝和別的男人相親,木崎頓時怒火中燒。而且,自己對此竟沒說出半個字來,只是垂頭喪氣地回來了,難道世界上竟有這樣可嘆又可悲的丈夫嗎?

——這一切都是宮西造成的。

木崎全身的水分在怒火的燃燒中全部蒸發,余下的只有憤恨。宮西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此時,木崎突然產生了一種殺意。

人是很少有殺人這種意念的。現實生活中發生的殺人事件,大多起因沖動性的偶發或口角的爭執,充其量是流氓、無賴們的地盤之爭,正常的社會人產生殺意,只是在推理小說中才能見到。

然而,殺人的意念確實象烈焰一樣在木崎胸中燃燒起來了,並燃遍了他的全身,他周身的血液在翻滾沸騰。

——怎麽辦?

去襲擊宮西家。一個念頭突然在木崎的心頭萌生,這念頭好似一個一直為之困擾的答案,不肯消失,反正回去時要路過宮西家,這個時候宮西可能正與全家共度周日呢。這種歡樂木崎也曾有過,可它被宮西奪走了,

——如果把他殺了,從明天開始就不用在電車上給他讓座了。自己可以舒舒服服地一直坐到中心站。

木崎殺人的意念逐漸明確後,便開始策劃起行動的步驟,他在途中中心站的商店買了把菜刀。他想,事情過後就是人們追查兇器線索,也不會從商店查出蹤跡。

木崎以為殺死宮西之後,能夠逃之夭夭。可恨的只是宮西,他不打算傷害他的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