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孤家寡人(第3/6頁)

但是他的遺孀並未證實就否認這是其亡夫的遺物。如果遺物很多,遺屬有可能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死者的東西。但是懷表就像其名字一樣是隨身攜帶的。

作為妻子不可能一次都沒見過丈夫的常用物品。為什麽她在未經證實的情況下就急於否認呢?這個疑團在松家的腦海裏越來越大。

未亡人並未親眼見到金表,松家非常想知道她見到這塊表時會有什麽反應。他把這個想法告訴了田中,田中苦笑著說:“你不要總盯著這件事,這是做刑警的大忌。”

但在私下裏,田中支持松家的想法。

“那個遺孀已經聲明那不是她亡夫的遺物,我們硬給送去,這不太好吧。”田中說道。

“我只是想看看她有什麽反應。”

“看見她的反應又能怎麽樣?”

“如果這塊金表確實是田卷敬造的遺物,我就要追查為什麽他的遺孀拒不認領。即使她是因為不想再引起新的悲痛,作為遺屬也應該保存死者的遺物。”

“那麽你認為是出於什麽原因呢?”

“其一,是這件遺物本身會引起未亡人的痛苦回憶,所以想回避。”

“嗯,金表會引起末亡人的痛苦回憶。”

“其二,不想面對曾被新屋盜竊的事。有些人家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失竊,所以未亡人可能想隱瞞新屋曾去行竊的事實。”

“嗯,有很多時候失竊的人家覺得損失不大,就不想報警,因為報警的話,警察就要來調查取證,反而麻煩。”

“還有一個可能,說穿了就是失主對警察敬而遠之。”

“有道理。田卷光子會對警察敬而遠之嗎?”

“我認為有這個因素。”

“真是地道的刑警思維方式。也就是說,田卷的遺孀心中有鬼,所以對警察敬而遠之。”

“這麽不著邊際地猜測,對未亡人太不禮貌了。她肯定是出於某種原因而厭惡警察,失竊後也不報警,甚至現在還不願意承認曾經失竊。”

“大概是有這種心理在作怪。”

“所以,我無論如何也要去會一會田卷的遺孀。”

雖然松家認為田中這種尖刻的想法對田卷光子太不禮貌,但他心裏面已經認定這種過於尖刻的推理即將得到證實。

“失主自己做過虧心事,就不願意跟警察打交道,這是經常有的事。”

松家認為,如果這是被別的小偷偷走的,她是不會這樣拒不認領的。新屋並不僅僅是一個小偷,他被人謀殺了。失主的遺屬拒絕認領被殺小偷房間裏留下的贓物。松家想到了這種可能性。

松家從負責保管贓物的警署借出來那塊金表,前往田卷家。到那兒一看,松家吃了一驚。田卷家位於多摩川附近的風景區,是一個規模宏大的院子,院子裏種著茂盛的樹木,就像森林一樣。建築非常雄偉。從遠處望去,就像是被森林環繞的古堡。

庭院四周用洋灰墻圍起,院子裏郁郁蔥蔥的樹木枝椏一直伸到屋頂上。整座房子在數棵參天大樹的包圍下睥睨著四周。主屋全部被綠色所覆蓋,幾乎看不到它本來的面目。

圍墻和樹木遮住了建築物的全貌,看不清楚,但從其雄偉的外觀能夠看出來,這是一幢古典式的頗有歷史淵源的建築物。看來這是這一帶的世家。只有大門看上去像是新安的,鐵制的大門威風凜凜,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在門柱上掛的名牌也是新安的。在名牌下面有供訪問者用的門鈴。門鈴旁邊裝有監視器。看樣子院內放養著猛犬。

松家誠惶誠恐地按響了門鈴。屋裏沒有絲毫反應。雖然院子裏鴉雀無聲,靜得就像沒人住一樣,但來訪的人一直堅持站在門前,等待院內的反應。松家正想再按門鈴時,“來了。”從內線電話裏傳來了一聲冷漠的回答。在松家對著內線電話傲了自我介紹之後,有個裝腔作勢的女人問道:

“請問厚木警署的警察先生有何貴幹?”大概她正通過閉路監視系統觀察著松家。這個家所在的地區歸調布警署管轄。

“前幾天,我曾打電話問過那塊刻有田卷敬造名字的金表的事,我想讓夫人當面認一下,今天把原物帶來了。”

松家說明了來意。不一會兒,傳來一句冷冰冰的回答:

“我已經說過那不是亡夫的東西。沒必要認。”

“您家就在罪犯行竊的地域,我覺得不可能再找到一個同名同姓的田卷敬造先生。這塊表價值不菲,所以無論如何也想請夫人親自認一下。”

“我已經說過那不是我亡夫的東西,沒必要認。”

“並不占用您多少時間,只是請您看一看,可以嗎?”松家很有耐心。他非常想知道未亡人看到金表時會有什麽反應。

“真煩人。我說過不是我丈夫的遺物還硬要我看,真不像話。我說過多少次了,這塊表不是我丈夫的遺物,請您拿回去。”她說完這些,就把內線電話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