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章 水果為代號

土谷再度來到報案者使用過的公共電話亭。上次僅是根據在汽車旅館“附近”這種推測來的,這次來是已從渡邊警官那兒得到了證實,確實是使用了這部電話。這部電話是一個極普通的箱型公共電話,上面寫著“羽代局公共三十一號。”沒有電話本,也許原來有,但已被人拿走了。當然電話亭裏也不會留下其它東西。

從案件發生到現在已經有好些日子了,在一個不是專用、而是許多人使用的公共電話上,也不可能找到什麽痕跡。但是土谷卻象一只未經訓練的警犬那樣來回嗅著。

兇手是為了陷害田澤使用這個電話報案的,估計他是看到了田澤已經被誘騙到“城堡”旅館之後才打的。從汽車旅館到這個公共電話約有一公裏,需要十分鐘的時間才能走到。估計兇手不會是走去的,因為從被害者的傷情看,兇手身上一定濺滿了血。盡管是在深夜,但在輔助公路上仍有許多車輛來往,一個滿身血跡的人在這裏走動肯定會被人發現,就算兇手趁天黑混過去了,但打完電話還有一個要逃到安全地方的問題。能夠巧妙地設圈套使田澤上當的兇手,決不會滿身血跡徒步行走,去冒被人發現的危險。

因此可以肯定,兇手是坐車到這裏來的。土谷正想著,忽然聽到尖銳的汽車喇叭聲,他站住了,一輛飛馳的汽車擦身而過,隨著司機的責罵聲傳入了他的耳朵。剛才一直專心思考問題的土谷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知不覺離開公共電話亭走進了汽車道。

這個公共電話亭附近有個停車處,以免司機來這裏打電話時把車子停在輔助公路上,影響交通。如果兇手是坐車來的,估計車子就停在這個停車處。

土谷以貪婪的眼光搜尋著停車處的地面,車輪壓倒了路邊的草,到處都是煙頭和火柴棍,不知是誰扔的。土谷有些失望,正想離開這裏時,他隨手撥了一下路旁的草叢,在因被風雨沖刷而露出草根的草叢中,發現了一個花紋還沒有退色的火柴盒。土谷拾起來一看,立即被火柴盒上的文字吸引住了,因為上面印有“城堡”兩字。

這是一盒書型火柴,打開一看只用了一根,火柴的主人離開“城堡”後,就把旅館免費提供的火柴只用了一根就扔掉,是不小心丟了,還是怕隨身帶著汽車旅館的火柴有不便之處?不管怎麽樣,火柴的主人是離開“城堡”旅館到這裏來之後才開始使用火柴的。換句話說,就是在這裏打了電話。估計剛剛離開汽車旅館就到這裏打電話的人不會很多,因為“城堡”旅館內就可以打直通電話。

那麽火柴的主人很可能就是陷害田澤的報案者。在火柴盒旁邊還有“割草機”牌的香煙頭和吃剩下的幹巴巴的棠梨,當然這些不一定都是火柴盒的主人扔的。但值得注意的是,這些東西是在離火柴盒很近的地方發現的,而且棠梨上還留有一點似乎是口紅的粘染物,雖然顏色很淡,但毫無疑問是口紅的顏色。

土谷把這三樣東西用手絹和擦餐具的薄紙包著保存起來,然後離開公共電話亭去田澤家。田澤的家是在市內住宅區的中街,在“羽代城下”(城下即諸侯時期的府城——譯者注)的時代,這裏是中級武士所住的地方。

田澤的家好象是一個古代武士的家庭,規模雖然不大,但卻是一座古式的建築。他和母親兩人住在一起。據渡邊說,田澤的祖先一直是侍奉羽代諸侯的。

田澤的母親對土谷的突然拜訪十分警惕,因為在田澤母親的眼裏,警官好象都是陷害她兒子的敵人。土谷只好一再申明他不是羽代警察署的人。

“我也認為田澤先生是被陷害的,那個案件中有好多疑點,我想設法證明田澤先生是無辜的。”

當老人家知道土谷是被害者家鄉的警官後,松了一口氣。

“請問,那天晚上打電話給田澤先生的是不是被害者?當時去接電話的是田澤先生本人,還是伯母?”

“是我接的。”

“當時對方怎麽說的?”

“讓我去叫田澤弘來接電話。”

“請您再說詳細一點。”

“記得她說:我是秋本和子,請您叫田澤弘先生接電話。”

“那麽,您馬上就去叫他嗎?”

“我覺得有點奇怪,所以問她有什麽事情。”

“您為什麽覺得奇怪?”

“她的聲音發抖,好象很害怕似的。”

“很害怕……那麽您有沒有感到似乎有人在逼著她打電話?”

“您這麽一提醒,我想起是有這樣一種感覺。”至此老人家已經沒有什麽戒心了。

“那麽,當您問他有什麽事時,她怎麽回答的?”

“她說,您就告訴他有關水果的事想跟他談一談,他就會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