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被分離的密室

四谷署的下田刑警住在商土縣的W市。按四谷署規定,原則上警官是要住在工作單位所在的都道府縣的。但由於他出生於W市,而且現在還和父母雙親住在一起,所以作為特殊情況得到了照顧。

只乘一次國電便可來到市中心,從距離來看,所需的通勤時間還是不多的,甚至要比世田谷、都下等市邊上的地方還能早到一些。

只是從車站到他家之間有很長一段錯車線,如果要等著和貨車錯車的話,要等很長時間才能通過道口。

不知為什麽不在這裏修座跨線橋,經常在這裏通過的人都在焦急地等待著這一天。由於路口堵塞而遲到的現象是不少的。總是這樣繼續下去的話,象這樣好不容易得到的“例外”照顧也會失去。

這裏的過路人們曾多次向國鐵交涉過,國鐵總是答復說“要改善、要改善”,但至今未能解決。當地人把這個鐵路道口稱作“慢騰騰的魔鬼道口”。這不光是對這嚴重妨礙交通的道口的憤恨,而且也是對國鐵那種只說不做的作法的一種諷刺。

殺人案的偵破工作進行一個月了,還沒有結果,真可謂馬拉松式的疲勞戰。腿跑細了,鞋底磨簿了,夜裏的偵破會議還要開得很晚。下田刑警一想起回家就聯想到那慢騰騰的道口。回家是件麻煩事,下田只好經常住在總部。

這一天下田回家了。刑警也是懷念自己家的被窩的。傍晚通勒高峰時,車內的乘座率高達百分之一百五十,擁擠不堪。一般的公司職員總要在下班後喝上一杯酒,錯過這倒黴的時間再回家。象下田這樣希望盡快回到家裏的是不多的。

他揪著車內的拉手,專心致志地思考著問題。不管什麽時候,他所思考的問題總集中在那奇怪的密室上。在丸之內署的幫助下,總算攻破了木本不在現場的最後保壘,可是密室的構成依然是一個不解之謎。

本來這個密室就是歸四谷署偵破。況且共同辦案的三個總部,有兩個都已取得了成績,惟獨四谷署未能破獲自己所承擔的任務。作為四谷署的刑警,下田一想到這兒就心急如焚。以至在擁擠的電車上還在繼續冥思苦索:木本究竟是怎樣偽裝成密室的?他越想越奇怪,構成密室的目的和理由大體上可以推測出來,但其方法則不得而知。

不光是四谷署一個偵察總部為之大傷腦筋,其他兩個總部也同樣是絞盡了腦汁,但始終找不出能在室外將保險鎖鏈鎖上的方法。

估計犯人是在早上四時至七時之間將門鎖上的。屍體很可能是在豬原離開房間的四點以後運進去的。在這樣短的時間裏構成密室,總不至於使用很大的工具或玩弄復雜的詭計。肯定是不管誰都能辦到的簡單的辦法。在某處一定有漏洞,只是未被我們發現。

下田只顧一心思考問題,甚至沒有發現眼皮底下的空座位。剛剛發現要坐下的時候,旁邊站著的一位胖胖的中年婦女,以驚人敏捷的動作搶先坐下了。

無論如何疲勞,警官也是不能同女人爭座位的。下田繼續站在那裏。然而,他並不惋惜,因為他知道,坐著會很快睡著的。瞧,剛才和他搶座的女人已經開始打盹兒了。

下田又回到他的思路上來:保險鎖鏈長二十公分,從上面的插口插入,必須將房門關嚴。裝入插口的鏈條順著滑槽滑到下端鎖住。鎖鏈在裝入插口之時,幾乎沒有間隙,到下端鎖住後,有一定的間隙。這樣門可以打開十公分左右,象這樣的空隙連孩子也不能通過。可是犯人又的確是從那裏溜走的,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呀?

思路繞來繞去,下田的神經已經疲憊不堪。

坐在面前的女人已經發出了香甜的鼾聲。她半張著嘴,屁股坐的姿勢很不體面,給人的感覺不是風騷而是醜陋。

下田看著面前這個女人的姿勢,心裏很不愉快,無奈只好換了個位置。再有一會兒,他就要下車了。

由於一心想著一件事情,所以不知不覺地很快到了W車站。如果叫出租汽車,可以繞過這討厭的道口,可下田又不願意參加那汽車的爭奪戰。他不緊不慢地上著樓梯。

乘客們下車後,從站前分散向四面八方。下田照例來到鐵路道口,果然長長的貨車堵在進口上,可是這時並沒有幾個人。

這是一個潮濕悶熱的夜晚,加上剛從那蒸籠一樣的車廂裏出來,下田渾身都被汗水濕透了。他多麽想早一點到家,痛痛快快地洗個操。可是,貨車就象故意氣他似的,斜眼看著焦急的下田,沉甸甸地坐在道口上。

突然,下田的面前出現了一個奇怪的景象,列車正好在道口處斷為兩段,其空隙和道口寬度差不多。

使出遮斷器了。

“喂,現在可以過去,快,快點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