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垂直的死角(第2/3頁)

想到這裏,木暮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木暮終於找到了自己得知大澤被害的消息後,終日栗然不己的原因。

兇手究竟是誰?木暮心中浮現出一個人。

一生謹小慎微、優柔寡斷的木暮,毅然決定要將大澤委托自己幹的事情向偵察總部講明。否則兇手就有可能除掉自己,到那時候可就追悔莫及了。況且命令自已守口如瓶的大澤已經死了。

木暮雄市提供的兩條新證言,給偵察總部的工作帶來了很大的傳機。

特別是其中之一,對解開蘇列森案件之迷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

“你說什麽?這是真的嗎?!”

聽到木暮的報告,那須懷疑地瞪起眼睛:“為什麽不早一點兒說出此事?”

木暮被那須不松口的追問弄得提心吊膽,他低聲說道:“因為當時沒想到這事能與案件有關。”

“是否有關,由我們判斷!”

那須大聲斥責道。如果木暮能早一些提供這個證言,此案有可能獲得更加可喜的突破。

那須甚至憎惡起這個特意而來的協作者。

偵察總部立即召開了會議。

“聳人聽聞的事實清楚了。”

那須披露了木暮的證言,頓時全場嘩然。

“你們認為這一所的線索會對案情帶來什麽影響?”

那須深邃的眼睛放著光,他環視著所有的偵探。從他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已經找到了答案,召開會議的目的不過在於推敲自己的觀點是否穩妥。

“這麽說,在蘇列森摔下樓之前的六點四十分左右,木暮接到大澤的電話,命令他將裝有沙發床的卡車(購來未曾驗收的)開到雜品倉庫的側面。”

山路為了更好地理解證言的意思,又重復了一遍那須的話。

“是的。據木暮說,那是為當天驗收而運來的、但是由於人手不夠,只好把裝著貨物的卡車原封不動地停放在驗收倉庫裏,準備第二天再繼續驗收。”那須補充說道。

“大澤指示木暮將卡車從倉庫裏開到蘇列森落進的池子前面,也就是說正好是一六一七號房間的下面。”

“是這樣。”

“但是,我們趕到現場時,那裏並沒有卡車。”

“有人給開走了。誰開走的呢?大家想一想,這台車的意義何在?”

“沙發床是堆積在卡車車箱裏的吧?”

河西發言了。

那須什麽也沒說,只是點了點頭。

“那就可以起到緩沖的作用!”

“或許……”

幾個人異口同聲地說道。他們好象終於抓到了揭開作案現場不解之迷的線索。

“請梢等一下,大家都認為是一個人從十六樓跳到沙發床上面了,可是現在蘇列森不是已經死了嗎?”

山路提出了異議。既然在那裏確實發現了蘇列森的屍體,那麽冒生命危險從樓上跳下來又有什麽意義呢?

“為什麽要將沙發床在蘇列森墜落之前運到現場呢?我覺得此中必有奧妙。”草場彈了彈煙灰,欠了欠身子說。

“究竟有什麽奧妙呢?”河西把臉扭向草場。

草場接著河西的話說道:

“在這之前,是不是要考慮一下,假設利用沙發床作緩沖墊,然後跳下來,這樣……”

“好!明白過來了。”

橫渡沒等草場說完,恍然大悟地擡起了頭,他那滿臉的皺紋也似乎舒展多了。全體偵探的視線都一起投向橫渡。

“假設有人從十六層樓往緩沖墊子上跳,那麽要做這樣危險的舉動一定有他的目的——這就是裝作蘇列森跌落下來的樣子讓人看。目擊者只看到有人掉下樓來,不能確認是蘇列森摔下來。這就是說,當時掉下來的人並不是蘇列森。然而,這樣做又是為的什麽呢?”

林刑警搶過橫渡的話接著說:“是為了給推蘇列森的兇手制造不在現場的證明。”

“看來大家都明白了。”

那須把眼睛眯成了一條細線目光在細線裏掃到左邊又掃到右邊,滿意地注視著大家,偵探們的意見和他的推理完全一致。

“木暮將裝有沙發床的卡車移到現場,是在蘇列森墜落之前,但也有可能是掉下來之後。很有可能是罪犯將蘇列森推下樓,便從現場逃之夭夭了。稍過一會兒,同案犯又故意在眾目睽睽之下跳下樓來。放置在建築物底部的緩沖物,目擊者是看不見的。因而只能認為是蘇列森摔下來了,而且蘇列森的確跌落在水池中。由於血液已處於凝固狀態,所以未能推測出精確的死亡時間。那麽代替罪犯跳下樓的是誰呢?在此場合最合適的只有一個人。”

那須環視著周圍的別警,大家的眼裏顯現出已經明白了的神情。

“是的,這人就是大澤博秀。盡管沒有人看到他從現場出來,可是他已不在現場了。不論是我們,還是飯店服務台的一夥人,都認為他是在沒有人看見的時候下樓的。就象我們原來所說的,象幽靈一樣奇怪地消失了。現在我們明白了,他正是采用了大家都不能看見的方法跳下樓的,是象鳥兒一樣從窗戶中飛出去的。這對他來說並非難事,他在學生時代曾擔任登山隊的領隊,擅長於高處的表演。除此以外,他還是全能運動員。現在我們可以下這樣的結論:他是為庇護犯人而跳樓的,裝有沙發床的卡車也是他跳下來之後開回原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