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胎之謎(第3/6頁)

“不論是誰帶來的種籽,和我們都沒有關系。”太田面容憔悴,不快地回答。想到執意追蹤所捕獲的獵物竟與本案無關,積勞多日的疲勞一古腦兒湧了上來。

“如果島村太平死了,或許在屍體的附近,也會長有水晶蘭吧?”

“在島村屍體的附近?”太田不解地仰起臉。

“嗯,如果離李英香屍體不遠的水晶蘭,果真是最初由山根他們從所澤帶來的話,那麽,三人中的島村,自然也會沾有花籽。”

“你的思想過於局限在水晶蘭上了。”

“我總覺得水晶蘭垂著頭,似乎在訴說什麽……”

“島村太平究竟在什麽地方呢?”

“他會不會還活在世上?”下田忽然想起什麽似地說。

“你說島村還活著?”太田驚訝地問。

“我們只是根據山根的被殺,青田孝次郎的猜測,就斷定島村也被殺害了,卻根本沒有分析他有可能活在世上的這一面。”

“可是,島村除了老婆孩子以外,還有母親呀!”

“我看他不見得沒有隱蹤匿跡的理由。島村外出的目的,是為了償還賒買耕耘機的欠款,比起為孩子籌措學費的青田來,並不那麽急迫。再有,我們沒有特意打聽,那個老媽媽會不會是他老婆的母親。想到家裏饒舌的老婆和刁鉆的嶽母,心裏就不想回家,如果這時再找到其他的女人,很可能就和這個女人另過生活去了。”

“島村是回米原豐子家取求職登記表的時候失蹤的呀!”

“田代說沒有這種事情。一直伺機另找出路的島村,巴不得和夥伴們早點分手,會不會趁機躲起來不露面了?”

“一個身上沒錢,甚至窮到鉆進人家行竊的人,能到哪兒去呢?”

“是呀,我也講不清楚。或許是事先就找好了躲避同伴的目標吧!”

“你說島村是有計劃躲起來的?”

“很有可能。”

“有計劃……如果這樣,他就不會把行李放在上野車站的存放處,而不管了。”

“裏面盡是些替換的襯衣,沒有值錢的玩藝兒。恐怕是為了麻痹夥伴,而故意留在那兒的。”

“到米原家當小偷,也是為了欺騙夥伴嗎?”

“這個……”

“嗯,有這種可能。”

“太田君也這樣認為嗎?”

“我看,只要島村現在還活著,就是在他回去尋找求職登記表的路上,遇到了什麽事情。”

“什麽事情呢?”

“我也不大清楚,反正是促使他不想返回家鄉的事情。”

“你舉個例子……”

“比如撿到一大筆錢呀,或者認識了個女人呀。”

“有道理。”

“當時,有沒有人在那一帶丟失了巨款?”

“趕快查一查。”

下田敏捷地站起身,太田用羨慕的目光望著這位獵犬般飛跑出屋的年輕同事。即使太田的猜測屬實,恐怕也無益於案情偵破工作的進展,可下田對這煞費腦筋的調查卻充滿了熱情。和這樣朝氣蓬勃的人共事,太田十分愉快。

調查結果,去年六月七日清晨三時左右,曾經有人到文京區本鄉三道街派出所報案說,有五百五十萬元錢被人拿走。

此人是千代田區外神田的一家金屬加工機械行業的小廠的老板,由於一家向他大宗訂貨的廠家瀕於破產,催促他立即還債。所以,那天他四處張羅錢,直至深夜,總算大體上湊足了數目。為了盡快把籌措到錢的喜訊告訴給尚未睡覺、等候消息的妻子,他便到附近的電話間掛電話。妻子接到電話又驚又喜,連聲說今晚可以睡安穩覺了。誰知禍從天降,可能是興奮過度吧,他竟把辛辛苦苦湊齊的極其珍貴的五百五十萬元錢,遺忘在電話間裏。

給妻子打完電話,緊張的情緒稍有緩和。由於一直是徒步奔波,他剛想找輛出租汽車,突然發現那包錢忘在電話間裏了。匆忙跑回電話間,錢已經不翼而飛。他半瘋狂地在電話間周圍跑來跑去,淩晨的路上,毫無人蹤。

他無計可施,找到附近的派出所報案,那已經過了很長時間了。盡管派出所的警察安慰他說,這麽一筆巨款,肯定會有人送回來,但是始終沒有下落。

丟失了含辛茹苦籌措的資金,他的工廠因此而倒閉了。更為悲慘的是,作為廠主的他,和妻子兒女全家五口人走上了自殺的絕路。

“果然不出太田君所料。”下田為調查結果感到滿意,“目前,還不能斷定是島村拿走了這筆錢。”

“可是,電話間就在米原豐子家的附近,時間也吻合。”

“是島村無意中走進電話間,發現了這筆巨款。偶發的惡念,促使他攜錢逃走。後來聽說這筆巨款的主人全家自殺,他也就不敢照面了?”

“他當然不敢照面,因為不僅僅是拿走人家的錢,而且還導致五條人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