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第2/3頁)

於是長良岡決定在暗中把事件隱沒。為了偽造死後經過時間,他在注意不讓屍體出現淤血的前提下把屍體放進大型冷庫“保存”了幾天,於四月八日夜裏扔在熊谷市郊。

這些事情都是他讓榊原去幹的。可是深谷克己嗅出了這件已被埋葬在黑暗中的事情。深谷為了作為恐嚇的資本沒有把材料甩出去。

這時候便出現了使用細川清惠殺害深谷的事件。在這個事件的調查中,長良岡是做了手腳的。長良岡指示的範圍到此為止了。

清惠是榊原的情婦。五月三淩十一日淩晨一時半左右,清惠和榊原為男女情事吵了起來。爭吵中清惠發瘋似地喊著要死給他看,真的從窗口跳了下去。榊原想抱住她,結果沒來得及。爭吵中清惠抓走了榊原胸前的蒙勃朗金筆。榊原到清惠跳下去以後才發現這件事。

那支蒙勃朗的筆痕有明顯的特征,有可能被人根據這個特征找到它的主人。榊原對山名和佐佐木的追蹤就是由此開始的。

清惠的死招來了水島這個新的恐嚇者。水島的恐嚇相當厲害,弄得不好會把整個事件都暴露出來。這時候榊原就制造了抹殺水島的鋼材事件。這件事主要是船坂辦的。因為找不到其他可以偽裝事故的場所,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才使用的長浜機械施工現場。長浜機械和事件沒有直接關系。

最初是想偽裝成交通事故的,因為有可能從車子和屍體狀況被人看破,所以使用了鋼材。

根據長良岡和榊原的供述,此案要波及政界要人是勢所必然的了。調查水島讓鋼材事件所害一面節節推進,一面又為事件的牽涉之廣背景之大瞠目結舌。

擔任中條希世子一案的熊谷署搜查本部和擔任細川清惠的過失致死(據榊原所述)以及水島讓偽裝兇殺案的所轄署正式配合進行物證搜查。

東京地區檢察廳特別搜查部接報後也行動起來了。新年伊始,政界的大人物們一個個受到地區檢察廳的傳訊。雖然還只是任意出庭階段,但受到傳訊的大人物們已惶惶不可終日了。他們慌忙去找那些曾經幹過檢察官,目前改行當律師的“退職檢察官”。這些人在檢察廳裏都很有路子,最高檢察官是他們昔日的同事,而眼下的第一線人物又都是他們當年的部下。

他們利用這些關系為自己的“主顧”各顯神通,大放雜音。可是特別搜查部在享有“獨立官廳”別名的檢察廳中也算是硬骨漢集中的部門。

與警察易受來自政、財界的壓力相反,不受任何權力制壓的檢察廳中尤其對不正深惡痛疾的特別搜查部行動起來了。負責審理的都是些剛從刑事部、公安部選拔出來的血性青年。

要想暗暗地隱沒這個事件是絕對不可能的了。勃魯遜的問題最難處理。他殺害中條希世子的事實已由照片和長良岡、榊原的供述明確地證實了。

可是要判斷日本的刑法能否效及勃魯遜卻是個極大的難題。根據國際法上的關系,受信任的外國使節是不接受日本刑法的適用的。

但是,勃魯遜能不能稱“外國使節”?他是受永進商事的邀請非正式訪日的。從這一點講勃魯遜不屬刑法效力例外人員。

問題是永進商事只是個傀儡,真正的東道主尚在背後。而且如果逮捕勃魯遜,對不管從哪一方面看都處在A國大傘下的日本實在太尷尬。作為政府,自然是希望設法使勃魯遜的事不了了之。

不管主觀想望如何,既然事件已公開到這個程度了自然不能單單放過一個勃魯遜。警察部門決定根據和A國締結的“罪犯引渡條約”要求引渡勃魯遜。至於A國對之采取什麽態度那是另外一個問題。

事件波及了A國政界。一國的現任國務長官在他國犯了殺人罪被要求引渡,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A國政府為之失色了。這一事件不僅給日本政界,給A國政界也帶來了巨大的沖擊,使兩國的政府陷入了困境。

2

由山名點燃導火線的日A跨國兇殺事件和報廢練習機不正處理事件的烈火越燒越旺,事件甚至波及了A國政界,山名所放的火在他的手已夠不到的高處勢不可擋地燃燒著。

與此同時,前川明義回皇家飯店來了。他沒能回到原先的位子上,暫時只弄了個“顧問”當當,但這可以看作是他完全恢復的準備。

父親禮次郎的怒火並未完全平息,但他總不能永遠讓總經理和經理兩只位子空著。

明義雖因“欺詐收禮”嫌疑受過警察的傳訊,但此事證據不足,而且最可疑的水島已經死了。警察方面雖然對此事尚有懷疑,但也不再追下去。

前川禮次郎憑一時之怒把明義從總經理的位子上拉了下來,可最近他越來越感到自己身心衰竭,力不從心。他想趁自己多少還有點精力的時候把事業交給兒子,恐固“王國”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