窺視(第3/7頁)

食物中毒事件剛平息,就輪到佐佐木值夜班了。和他搭档的就是田澤。

“今天晚上肯定不少。”田澤很有自信地說。

“你怎麽知道的?”佐佐木問道。

“每逢大安周末,這樣的人就多。”

“周末夾帶多,這我知道,可和大安有什麽關系?”

“大安日結婚的人多,因此受刺激了嘛。再說今天的天氣暖洋洋的,這樣的日子癡漢就多。癡漢一多,帶進旅館裏來幹好事的當然就多了。”

田澤對大安的解釋有些牽強符會不大說得過去,可對於癡漢一說佐佐木倒覺得有幾分道理。

田澤和佐佐木從夜裏十一點起就進入了待機狀態。不用說,不法住宿者是不會男女同時進屋的。一般總是男的先在房間裏等,事先被告知房間號碼的女的伺機躲過帳台和服務台的眼睛溜進男的房間。

如果途中一次也沒碰到盤問,一進房間就要到第二天早晨才出來了,因為“事情”完了以後半夜三更地離開反而有被發現的危險。

帳台盡可能不把單身的男客、女客安排在同一層的房間裏。自從出了兇殺事件後,店方基本上把女客都安排在一個集中的地方。

雖說這只是個揚湯止沸的權宜之計,可通過這個劃區安排法,至少避免了在走廊上被男客纏住的危險。

三樓安排的基本上都是單身男客,女客都被安排到十樓以上的上層區去了。因此,凡進入三樓的女性幾乎全部可以看成是“不法住宿者”。

這些人在服飾、神態上也和一般的女客不同。她們上三樓不乘電梯,而是躲過帳台的眼睛從緊急摟梯上來。到三樓以後便沿著和服務台成死角的地方急急溜進男人等著的房間。溜進來的時間多數在晚上十一點到午夜零點之間。

那天夜裏十一點二十分左右,一個打扮得花裏胡哨的年輕女人從緊急樓梯上了三樓。她用眼角一瞟,見服務台沒人,便三腳兩步地溜進了一個房間。

“來了!”田澤用抑制著興奮的聲音說。他們看了看那女人溜進去的房間號碼,再看看服務台的旅客名單:

——317室,西本安行、公司職員——

“行了,走吧。”田澤精神抖擻。照他的說法單間的非法住宿者行事迅速,如果不在入室後馬上趕到看台上去,一場難得的好戲就算是錯過了。

兩個人通過緊急出入口上了宴會廳的屋頂,雖然當夜在眼下的季節裏算是比較暖和的,可對一直被裹在暖氣中的身體來說,還不免有些寒意沁骨的感覺。幾乎所有的窗子都拉上了窗簾、關了燈。因為平時總是從走廊的角度看的,一旦站到窗戶規則推列著的外側,連房間號碼都估不出來了。

可是田澤卻象早已打上了記號似地徑直朝那個房間走去。

他們剛到317室下面,室內的電燈亮了,佐佐木還以為是裏面的人發覺了,一時不知所措了。

“沒事沒事。怎麽樣,窗簾透著道縫兒吧?”田澤得意地點著說。佐佐木剛要把眼睛往窗簾縫裏湊,被田澤止住了。

“太早了一點,還是再等一會兒安全。”

“為什麽?”

“那女的剛進去,現在兩個人都還很緊張。也許那女的正和迎到門邊去的男人抱在一起。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女人的視線正好對著窗子。”田澤果然不愧是偷看老手,對室內的情形了如指掌。

“說不定還會洗個澡。”田澤看了看手表。所說非法住宿的女人一般總是在事後洗澡。這好象是因為說不定什麽時候被店方發覺趕出去,所以總想先早點達到目的,或者說不定是為了品嘗在緊張氣氛中幹那活兒的特殊滋味。

不過聽說也有的女人不喜歡這樣,事前先洗個澡。從厚厚的窗玻璃外面感覺不到裏面的氣氛。

“差不多了吧。”田澤說著把眼睛向窗簾縫隙湊了上去。

“開始了,開始了,你來看。”田澤一縮腦袋偷偷一笑,把位置讓給了佐佐木。窗簾縫兒太細,不能兩個人同時看,而且要踮著腳,眼睛才夠得到窗戶的下端,時間看得太長也吃不消。

飛入佐佐木的視野的是一副極有刺激的情景。一對全裸的男女在床上絞作了一團。佐佐木看他人的行為還是第一次,緊張得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喂,別老占著地方,讓我也看看嘛。”過了一會兒田澤催促了。佐佐木醒過神來把位置讓給了田澤。腳趾頭已經有點發麻了。

“哎呀!”田澤看了一會兒突然發出一聲吃驚的叫喊。

“怎麽啦?”

“這個男的好象是個變態性欲者。”

“變態?有什麽反常現象嗎?”

“象是個加虐性欲者,這男的正勒女人的脖子。”

“是嗎?”

“你來看看,勁兒使得還不小。”田澤又把位子讓了出來。那兩個人的姿勢還和剛才一樣,只是男的雙手勒住了女的脖子。女的痛苦地扭動著身體,腦袋在男人的手下左右轉動著。不時轉向窗子這邊的女人的臉上,有一種似乎是痛苦和官能的喜悅復合在了一起的表情。那男人的臉上好象也流露著折磨女人的暗喜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