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落下的鋼材(第3/5頁)

自從從布麗奇特嘴裏得知有水島這麽個人以來,山名就一直隱隱地擔心要出這樣的事。

從布麗奇特那兒問出前川經理的秘密電話號碼,問明了前川和水島的關系後,他越發覺得自己的擔心是不無道理的了。

敵人會老老實實地如數滿足水島的要求嗎?還是——

新辟的視野前方被一片不吉祥的暗雲封住了,山名把一絲希望寄托在前川明義的活動上,把鋼筆寄給了他。

把這麽重要的物證交給明義合適嗎?他雖然不怎麽故心,可警察有和長良岡一夥勾結的嫌疑,並不可信,從這個意義上說倒還是明義稍微可信一點。明義的眼睛裏只有久高一個人,為了拿到葬送久高的王牌,他一定會拼命去努力過的。

無論是何等重要的物證,若始終死藏在山名手裏是一點作用也起不了的。山名打算先動用明義去調查、如果還是查不出來,那就交給警察部門。

3

十月二十八日清晨,在東京都足立區花煙町三二六X番地、都營花煙住宅公司的施工現場附近的路上,當地居民發現了一具男屍。

據聞訊迅速趕往現場的所轄警察檢視,該男性系頸骨折裂而死,屍體周圍散放著約二百根施工用的鋼材。

據鑒定,死亡推定時間是昨夜十時前後。屍陳處上方,施工中的高層住宅的壁面上有一個裝著鋼材的料台傾斜著,說明鋼材是從那裏落下的。

昨夜十點前後西北風刮得很兇,看來是鋼材從被風吹得傾斜的料台上掉下來,正好砸在這個不走運的行人身上的。

這個料台的設計承重量是三噸左右,從料台上所剩的鋼料和落下來的鋼料數量看,事故當時料台的承重量為四噸。人們基本認為是這個料台超載加大風所引起的事故。

死者隨身所帶的物品表明,死者叫水島讓(三十六歲),住涉谷區原宿的“原宿藍天公寓”。

警察以業務上的過失致死嫌疑的名義傳訊了工程負責人,長浜機械廠的專務高野重彥。

“敵人終於還是下手了”讀著這條消息時山名想。

警察似乎是把它當作事故死亡處理的,但這顯然是兇殺。工程負責人也是長浜機械,這不正是那個細川清惠掛過名,長良岡所經營的子公司嗎。

他們把水島這個障害誘到施工現場,偽裝成事故死亡把他幹掉了。不,也許連把他誘到施工現場也是不必要的。

他們可以強行把他拉到那裏,用鋼材把他打死,然後裝作是被大風刮下來似地把鋼材弄得橫七豎八滿地都是。無論是人打的還是高處落下來砸的,從傷口上是很難區別的。

或者他們是巧妙地把他誘到料台下方,瞄準他把鋼材砸下來的。

——敵人終於把水島除掉了。

山名確信是這麽回事,但拿不出證據。工程的負責人最多只是因為現場安全管理不善,被追究業務上的過失致死的責任而已吧。

事件在報紙上報道後,山名偷偷地到現場去察看了一番。那地方很偏僻,就是白天也幾乎沒有過路人,工程施工人員們象是什麽也沒發生過似地忙活著。滿載著材料的卡車進出忙碌、卷揚機鳴咽著展開起重作戰。

死個把人,簡直就象一個浮在海面上的泡沫消失一樣無足輕重。

——如果水島真是在走路的時候橫遭不測的,那他又為什麽夜裏十點鐘了還跑到這兒偏僻的地方來的?

山名通過現場察看,更肯定了水島是長良岡一夥殺害的想法。

現場和一般的住宅街也有一段距離。隔著一條江,對面就是琦玉縣。警察認為水島是在“通行中”受了被風吹下來的鋼材的直擊死亡的,難道他們就沒有想一想水島為什麽夜深人靜的還跑到這樣的地方來?

“喂,老兄,別老是站在那地方,危險!”山名被一輛朝他開來的翻鬥車司機一吼,從沉思中醒了過來。

4

由於水島的死受到攻擊的還有一個人,那就是前川明義。他也直感到水島是被人幹掉的。前幾天打電話給他的那個神秘的人物也隱隱地向他談到水島似乎摸清了久高和長良岡之間的關系,在對長良岡進行恐嚇的情況。水島抓住了長良岡的什麽短處,這可不比他手裏那張對付久高的王牌,那是一件可以把比久高來頭更大得多的人物置於死地的東西。

水島就是因此送命的。他太貪了,把對方看得太簡單了。

——這個混蛋,跟著我既不用去冒生命的危險,錢也拿得不少,可偏要自己去送死。

就這樣,明義徹底失去了他的優秀的“私兵”。水島落得這個下場完全是他自作自受,可有一點必須承認,明義對於久高的戰鬥力下降了。

好容易抓住了一張對付久高的王牌,不料在正要大舉進攻的時候突然失去了最優秀的兵力,要再培養一個頂用的“私兵”是要花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