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魚的尾巴(第4/8頁)

“目前我住在‘依莎朵拉’。”

“‘依莎朵拉’?”久高又是一驚。他以為“依莎朵拉”只是罪犯選定的取恐嚇金的場所,不料布麗奇特卻說目前她住在那裏。

她如果是他們一夥的,該快些離開那裏才是。

布麗奇特把久高扔進五裏霧中以後便回去了。古谷自然盯著她。她果然回了“依莎朵拉”。這下子連古谷也被弄懵了。

這個老奸巨滑的老手,完全被布麗奇特這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耍了一通。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久高問他,他卻答不上來。布麗奇特既不逃也不躲,雖然他感到她背後好象還有著什麽人物,可就是連個影子都發現不了。

正因為布麗奇特既不逃也不藏,實在太堂堂皇皇,古谷反而無縫可鉆了。不過他並沒有放棄對布麗奇特的懷疑。把她綁架起來弄點苦頭給她吃吃,說不定能叫她吐出背後的人物來。

“幹脆下下決心”……焦躁萬分的古谷正想采取簡單的不法手段,動物性的自衛本能問他發出了警告:“這是不是引人上鉤的圈套?”

3

“布麗奇特太堂堂皇皇了。”古谷凝視著本能發來的警戒信號。

——如果她和恐嚇者是一夥的,是出於某種目的才把錢給久高送回去的話,目前能想到的理由只有一個。

那就是她意識到已擺脫不了古谷的跟蹤了。甩不掉跟蹤、拿到的錢永遠都是“危險品”,拿在手裏永遠都是燙的。知道已無論如何也甩不掉古谷執拗的跟蹤後,布麗奇特便玩了這套證實自己不是恐嚇者的花招。

可如果是這樣的話,布麗奇特應該作過甩掉尾巴的努力。可在從一開始就好象沒把跟蹤放在眼裏,悠閑自得地逛銀座,喝咖啡,然後直接趕到東京皇家飯店的久高那兒還錢。

她走路時從容不迫,仿佛是故意要便於別人跟蹤似的。喊汽車時也不慌不忙,上了車以後馬上告訴司機所去的地點,而且也不換車,一直乘到目的地。

作為跟蹤的對象,這是最容易對付的了。

“便於跟蹤……”

古谷突然對自己的自言自語大吃一驚:

——布麗奇特難道是故意這樣便於跟蹤的?

——為什麽?

——無疑是要人家跟住她。

——為什麽要人家跟住她?

自問自答的古谷為一個作為結論導出的推測大驚失色,故意讓人跟蹤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想知道跟蹤者是誰!

——布麗奇特也許是一塊把我釣出來的誘餌。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在跟蹤的過程中反而被人跟蹤了。

糟了!古谷緊咬嘴唇,同時意識到現在才想到這一點已經為時過晚了。

如果布麗奇特是一塊釣餌的話,古谷的形象早被敵人看得一清二楚了。自己以為布下了圈套,結果卻是乖乖地中了對方的圈套。敵人在要久高拿出二百萬元錢的時候已經做好圈套了。

也許是恐嚇者已敏感地察覺到久高和什麽人攜起手來了。不過他們是不可能清楚地知道古谷的存在的,只是嗅到了久高背後還有人的氣味。

敵人可能是想把古谷從久高背後拉出來才演出這一場“假恐嚇”的。

——這可不是單純的恐嚇!

能反過來把古谷這樣的“專家”引入圈套,對方的手段實在非同尋常。

他覺得對方這一著棋使他知道了被他低估了的敵人的高明。只是還有一個問題他想不通;敵人為什麽要這樣做?

敵人也許已經察覺到被古谷盯上了。他們也知道古谷是個“不容易對付的強敵”,因為害怕這個不斷在背後向他們逼近的追蹤者,為了制造反擊的機會才演出這麽一出戲的。

古谷的存在由此暴露了。不過敵人也有恐嚇這一弱點,就是知道了古谷的存往也不會馬上讓警察介入進來。他擔心的只是對方對古谷究竟了解到什麽程度,又在進行什麽樣的推測,他至今一點數都沒有。

細川清惠手裏的那支鋼筆很可能落到了他們的手裏。他們很可能把他和那支筆聯想起來。由於稀裏糊塗地中了他們設下的反圏套,古谷有可能落入了他們的視線,但古谷本身有好幾層偽裝,被他們看到的不過是最外面的一層表皮而已。要想知道古谷的真正身份,還得剝去好幾層偽裝才行。

——不能稀裏糊塗地對布麗奇特下毒手!

如果她是圏套的誘餌,在她身上做手腳就意味著眼睜睜地往圈套裏鉆。

不過敵人為探測古谷的存在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那就是布麗奇特。她背後一定還有人,監視住布麗奇特一定能抓住些什麽的。不可捉摸的恐嚇者終於暴露了重大的線索,得死死抓住這條線索把根子扯出來。隱藏在布麗奇特後面的那個人越來越象就是古谷徹底追蹤著的,必須幹掉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