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密分工

1

搜查總部得到了冬子的供詞,決定把中橋正文和三杉小百合做為殺害土器屋的同案犯重新進行嚴格追査。

中橋和三杉早已被拘留審查多日,下一步則由搜查總部進行傳訊。調查的焦點不是做為逮捕理由的謀殺松尾未遂事件,而是專門放在土器屋事件上。

中橋他們得知松尾已死,態度忽然變得強硬起來。似乎覺得對己不利的人已經死去,可以高枕無憂了。他們認為冬子提供的情況只是傳聞而已,就是那件受到懷疑的殺人未遂事件也沒啥了不起,他們都可以矢口抵賴說:那純系無稽之談。然而中橋萬萬沒有想到在這當中出現了“伏兵”,那就是把他捧為天之驕子的信和商事公司突然把他解雇了。

按理說,幹掉土器屋,這本是中橋為信和立下的一份汗馬功勞。因此,中橋曾做了樂觀的估計,認為即使真的懷疑到自己頭上,信和商事也將竭力包庇自己,名取龍太郎也無疑會暗中掩護撒退的。

信和財團也分明知道,參與殺害土器屋的松尾俊介就算是出於個人的動機,也是跟信和財團所屬各企業的利益相一致的。正是看透了這一點,才覺得這個事件對和平政經新聞社和信和財團整體來說都是十分不利的,如果不當機立斷,采取措施,任其張揚出去,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就導致中橋非把松尾幹掉不可。這樣一來,中橋對信和與名取就盡了雙倍的義務。可是他萬萬不會想到在效盡犬馬之勞以後,竟象破草鞋一樣被拋棄了。

在他們看來,中橋無論是對信和還是名取都已經沒有任何使用價值了。油水既已被榨幹,白白豢養一個擔著兇殺嫌疑的人,從各方面來看都是不上算的。

想要把土器屋和松尾幹掉,這的確符合信和及名取的企業上和政治上的利益,但並非是他們給中橋下達了任何指示。這都是中橋恣意幹的。

然而在中橋看來,這卻又是信和財團他們巧妙地迫使他不得不去幹這種事,盡管是拿不出任何證據來。

中橋已經覺悟到,他在這場以生命為賭注的較量中徹底敗北了。在失敗的同時,最大的靠山出賣了他,更確切地說,如果不出賣他,也許不至於一敗塗地。他們所要攫取的利益本身就是不惜冒風險而下的一個賭注。中橋在被拋棄之後才看透了資本家和政治家是何等殘酷無情。

在這期間,還暴露出三杉小百合原本是土器屋的情婦。這使得中橋利用國防廳的地位跟土器屋暗中勾結的事也難以再掩蓋下去了。

石原警部打破沙鍋問到底,終於在陷入絕望深淵的中橋身上掀開了一直被捂著的現場的蓋子。

2

番匠刑警在重新檢查三杉小百合住過的510號房間時,無意之中留心到一個重要的事實。

事件發生不久,510號房間跟其他房間一樣曾在旅客們的協助下全面檢查過。當時因檢查疏忽還沒有暴露出三杉小百合跟被害者土器屋貞彥的關系。按照慣例,如認為與本案無關,就不能隨便闖進屋裏進行細致的搜查。那時所以做了搜查,只不過考慮到土器屋倒在510號房間門前,並不等於說房間內部就是殺人的現場。

後來中橋和三杉小百合的關系露出破綻來了,才把510號房間做為可疑的地方,草草作了檢查,結果什麽都沒發現。因為土器屋是先到510號房間去過,而後倒在門前的,所以屋內沒有留下他的痕跡,也沒有發現令人生疑的地方。

番匠所以執意要到510號房間重新檢查一下,那不僅僅是由於土器屋曾來過這個房間,而是總覺得在作案上它可能起到了某種特殊作用。

“如果僅僅是為了叫土器屋來,就沒有必要在房間跟前殺死他,這麽做豈不是太冒險了嗎?”這是番匠的疑問。

對犯罪者來說,值得慶幸的是警察在事件發生後沒有馬上注意到三杉小百合和土器屋的關系。

“這裏是不是會有什麽名堂呢?”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疑問日益占了上風。然而番匠對此並不抱多大的希望。從事件發生時算起,已經過去好幾天了,繼三杉小百合之後已經有好多客人在這個房間裏住過。象這樣的房間休想保留下什麽重要證據。

只是“現場不厭搜百遍”的刑警習性促使番匠不願輕意放棄它。

一天,番匠趁著510號房間空著的時候,進裏面看了一下,發現有一些變化。起初並沒有察覺到什麽,只是在剛邁出門檻時,忽然閃出一個念頭來。這個念頭是由房間裏的地毯換了個顏色而引起的。

走廊似乎沒有變動,只是屋裏的地毯被撤換了。過去室內外鋪的都是藍色地毯,而現在屋裏卻換上了明快的米色地毯。

這新地毯的顏色刺激了番匠的神經,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馬上去問服務處是什麽時侯換上了新地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