填補空白

“不管怎樣,還是去新潟看看吧。”久美子下了決心。

新潟是雨村有消息的最後一個地方。她曾經準備去那裏,沒想到剛要啟程的時候,家被誰給抄了,又遇到了土器屋突然飲彈而死,這就打亂了她的計劃。

待這些令人心煩意亂的事情過去之後,她再次想去新潟。

得到土器屋被害的消息之後,她向警察講了雨村去向不明可能和土器屋之死有關聯的想法,警察熱心地聽了她的陳述。從警察的反應來看,好象他們受到了什麽啟發,也許開始了新的調査。不過,警察的調查一定始終是以土器屋之死為中心的。

雨村的屍體至今尚未發現,因而還不能斷定他是由於被謀害而斷了消息。雨村下落不明只能作為警察偵破土器屋案件的參考。

久美子認為,坐等警察的調查,是不會迅速找到丈夫下落的。與其單靠警察,在令人焦躁的等待中度過時光,莫如邁開自己的雙腳去尋找,起碼還可以排解一下胸中的郁悶。

她翻來覆去地思考之後,踏上了使她心神不寧的旅途,這是她有生以來頭一次去人地兩生的地方旅行。

久美子計劃先到雨村在新潟市住過的旅館,然後,再去找雨村在該地有過接觸的人,探聽一下他斷絕消息之前的情況。

雨村為了視察原子能發電站用地去了新潟市。以前他不同意在那裏修建原子能電站,但在贊成派的強烈要求下,借去名古屋參加國際會議的機會,中途去了那裏。所以他這次視察是非正式的,只是為了在審議會上闡明意見時能提出可靠的依據。

為什麽雨村不主張在那裏修建,他沒跟久美子詳談過。關於這件事,如果打聽雨村的上司物部,是會了解到較詳細的情況的,但是久美子不想去問。上次,物部到雨村家訪問的時候,他由頭到腳上下打量久美子,久美子對這號人根本沒有好印象。

物部曾誹謗說,雨村為了沽名釣譽而壟斷了科研成果,並且似乎把久美子看成了同夥。久美子覺得向那號人去打聽消息尋找線索,無疑是自投羅網。因為,如果物部把久美子去尋找丈夫下落誤認為去同丈夫秘密聯系,他都可能進行跟蹤。這種人是完全能幹得出來的。這本來就是一次令人心慌意亂的外出,再受到物部之類的糾纏,那可真令人惶惶不安。

久美子知道雨村在新潟的住處,那是雨村臨走之前告訴她的。她又通過她工作過的物研的總務科的同事,了解到丈夫可能在新潟要會見的幾個人。總務科負責安徘公司職員出差的事,比較了解這些情況。

2

快到十月末了,久美子動身去了新潟。這是一次沒有明確目標的旅行,動身之前覺得心裏沒底。她想,反正總會比在家要好些,於是毅然決然地出了門。

經過幾個小時的旅程,火車把她送到了面臨日本海的人地兩生的一個城市。這個城市的火車站是大地震之後新建的。她走出車站叫了一輛汽車,直接來到丈夫住過的那家旅館,它座落在信濃川左岸的繁華街中間。

這是一座八層大廈,純洋式的旅館。樓頂上有幾個耀眼的大字:新潟皇家飯店。街上車輛不太多,從火車站到旅館只用十來分鐘就到了。從車窗看到,這裏和東京工商業者居住區的風光差不多。這也許是由於她不是來遊覽的緣故吧,不曾注意到這座海港城市的許多鮮明特色。

旅館的旅客登記處在一樓的正廳。一走進這旅館,漸漸又失去了來到新潟的感覺。旅館內部構造,和東京市中心的中型旅館一模一樣,所以就象到了常去的地方,使久美子的恐慌心情一掃而光。

“您住宿嗎?”登記處辦事員問道。

“我叫雨村久美子,我已經預約了單人房間。”需要詳細調查,當天怎麽也完不了,於是就在丈夫住過的旅館訂了個房間。她想住在丈夫最後留下足跡的地方,仔細尋找他的下落。

久美子被領到她的房間,隨即又下了樓來到登記處。

“房間有些不合適嗎?小姐。”方才給她辦理登記的辦事員奇怪似地問。

“不,不是房間的問題。我是想向您打聽一下,不久前在這兒住過的旅客的事。”

“是什麽事呢?”辦事員有點擔心似地問。

“我想問一下,今年七月十六和十七兩天曾住在這裏的旅客雨村征男的事。”

雨村出差臨走前告訴久美子他住在這家旅館,如果他真住在這裏,就該在這留下住宿記錄。

“這個,旅館規定,除對警察外,是不能隨便講旅客情況的。”辦事員照章行事地回答說。

“雨村征男是我的丈夫,他住到這裏之後就斷絕了消息,我到這來是為了打聽一下他的去向。”

“噢,是您的丈夫!?”久美子的話引起了辦事員的好奇心。隨之低下頭看了看剛才久美子填寫的登記卡。的確她的姓和她所要找的人的姓是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