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新娘(第3/9頁)

“如此說來,那不就同核武器的研究極其相近了嗎?”

“那是絕不相同的。我們最害怕的就是把研究和制造武器聯系起來。我們所研究的是純學術性的,始終是以和平利用為目的。我們……”

“何必認真!我想要說的是,你是響當當的原子能科學家!”土器屋苦笑著說。

“暫且說到這兒,改日對您的研究再詳細請教。”老練的名取,看出了雨村不大願意多談科研情況,於是就隨機應變,收回了話題。

本來,主張及早開發原子能的民友黨,向顧慮這種研究跟制造核武器相關聯,主張應暫緩進行這一活動的學術界退讓了一步,終於以原子能公開、民主管理、獨立自主迸行等三項原則作為基本方針,開始了我國的原子能開發。但是,十多年後今天的情況,和當初巳經大不相同。研究內容顯見深廣,其成果距離軍用只隔著一層紙了。掌權者恣意廢止三原則的危險性與日俱增。正因為處在這樣的關鍵時刻,身為當事者的雨村,有些神經質,並不是沒有道理的。

“冬子對我來說,可是顆掌上明珠,是無人代替的一棵獨生苗苗。”

轉變了話題的名取眯縫起眼睛看著女兒,全然象個溺愛女兒的慈父,這時候,半點都看不出是個盛氣淩人的議員。

“沒人代替?”

“獨生苗苗?”

“那麽,故去了的一郎呢?”

土器屋和雨村一遞一句地問。這是說冬子失去哥哥一郎而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了嗎?

“我的家庭稍微復雜一點。冬子是我死去的妻子生的,一郎是我再婚的現在這個妻子帶來的。所以,雖然叫作兄妹,可沒有血緣關系。”

“原來是這樣啊!”

二人不約而同地看了看冬子的俊俏面孔,她羞答答地低下了頭。聽到名取的話之後,再端詳她的容貌,確實沒有一處象她的哥哥。

如今才恍然大悟,為什麽在白馬嶽山中小旅館初次會面時,她和哥哥兩人看起來象是一對情侶。就是知悉了遇難者的來歷之後,土器屋和雨村怎麽也不能相信他倆是兄妹。因為在他倆之間有一種兄妹所沒有的某種甜蜜感。

“他們雖然沒有血緣關系,卻是一對很要好的‘兄妹’,明年春天冬子大學畢業,為了作個畢業紀念,哥哥領著妹妹到山裏去啦。哥哥的一番好意沒想到落了個相反的結果,冬子失去了好哥哥。”

冬子那低伏的臉籠上一層陰雲,本來就較為抑郁的面龐,再加上深沉的悲傷,使人總覺得仿佛隱藏著很大的謎。那也是強烈地吸引著土器屋的謎。

名取龍太郎卻是一點兒不顯得哀傷。沒有失去他自己的親骨肉,這點固然可以理解,但與其說名取不哀傷,倒不如說好象在輕松地談論著這件事,他究竟是何居心呢?

雨村再次想起了名取宴前說的“處理兒子的善後”的話。那時候是這個耳朵進,那個耳朵出,現在一回味,對名取來說,也許真就不過是處理處理善後而已。

雨村甚至看出名取好象高興一郎遇難,他又聯想起好象在什麽報刊上登過名取龍太郞的後妻,也就是一郎的母親是個跟某財閥有聯系的女人。

“今天粗茶淡飯,招待不周,請多多包涵!請以此為始,今後多加來往。”

雨村沒有完全理解辭別時名取龍太郞所說的客套話的含意。

3

名取冬子和土器屋開始了交往。由於名取龍太郎別有企圖希望他倆交好,所以很容易地就過從甚密了。

土器屋每當和她接觸一次,就被她更深深地吸引一步。他已陷入情網。兩人還都未婚,自然要考慮婚嫁大事。土器屋覺得冬子是鼎鼎有名的名取龍太郎的小姐,作為對象也沒有什麽不攀配的。名取想接近土器屋父親,自然巴不得和土器屋聯姻。

名取派在民友黨之中,是個少數派。眾議院裏有十六人,加上在參議院裏的人,也不過二十來個。名取龍太郞人稱“幕後軍師”,憑著生就的那股子機靈勁兒和敏感性,在開展議會工作和進行派系交易之中,精明強幹,大展宏才。他們這一派匯集了以他為首的具有豐富政治經歷的人才。人數雖少,卻占據著相當多的重要位置,所以能量很大。

在這支少而精的派閥隊伍裏,除了領袖名取龍太郎是從地方政客爬上來的而外,成員裏再沒有名門官僚出身的人。那些人都是以地方的金錢力量和企業作為靠山而飛黃騰達的。正因為這樣,他們很少官僚派頭,洋溢著粗獷的魄力。這既是他們的優點,也是他們的短處。也就是說,雖富有大刀闊斧的說幹就幹的勁頭,可缺少精通政策的人、學者或理論家。前內閣時期,他們追隨了徹底對抗政府政策而在黨內遭冷遇的麻生文彥。因為這一淵源,麻生入主內閣,他們也就一下子聲威大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