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二個空白時間

1

平賀想起了護城河旅館的梅村。他了解國外遊客,也許知道除國泰航空公司以外的台北航班。打電話詢問,得知他今晚夜班,要晚上8點上班。直接向羽田機場的管理處打聽馬上就能弄明白,但離8點沒多久了,平賀決定等到梅村上班。

“你真是執迷不悟呀!”

同僚們調查回來見他死等著,便打趣地說道。

梅村的回答,將決定平賀“重大發現”的價值。平賀簡直像等待公布考試成績的考生那樣,心神不寧地等到8點。

8點的鐘聲響了。平賀考慮到梅村走到總服務台的時間,便又等了五分鐘,接電話的是梅村。

梅村對平賀的提問隨口答道:

“倘若那樣,JAL(日本航空公司)裏就有啊!班次我忘了。8點10分從羽田起飛的,每周有四次航班直達台北,是星期一、三、五、六。到達台北時就是上午10點半左右。”

“那次航班,10月1日那天也有嗎?”

“應該有吧。嘿!詳細情況問問JAL吧!”

“謝謝了。多虧你的幫助。”

平賀激動地放下話筒。接著,他又打電話給日本航空公司國際航班,證實剛才梅村的話是正確的。

得知,那班飛機是725航班,上午8點10分飛離羽田,10點45分到達台北,10月1日那天也準時航運了。JAL問訊處的人還告訴他,倘若轉乘國泰航空公司86航班,有一小時五十分鐘,所以快的話能趕上。

於是,兇手的形蹤巧妙地接上了。上午8點10分在羽田起飛,在台北返回福岡是15點25分,在博多大飯店殺人後,17點40分再離開福岡。而且,經宮崎、大阪到羽田是22點20分,沿高速公路一號線回旅館,躲過總服務台的目光進房間,在22點55分離開了旅館。

於是,從早晨8點10分起到22點55分合計十一個半小時?……不行!

平賀思索到此,神色蒼白,表情愕然。橋本是在上午11點24分到達品川的新東京旅館。上午11點以後在東京的旅館裏的人,怎麽會在同一天上午10點45分出現在台北呢?

發現去福岡的國際航線,並追溯著它的航線,因過分地忘情,以致忘記了起點東京的時間。

橋本的空白是由上午11點24分開始的,此後是否的確在旅館裏還不明朗,這是早就知道的

2

“等一等!”平賀苦思冥想著,如徑直墜向深淵的人殊死地想要抓住什麽似的。

橋本在11點24分之前的去向真的清楚了嗎?在皇家賓館向總服務台上夜班的人打招呼,聽說是那天的上午7點,不!準確地講是6點40分。

他說,接著他在9點左右離開皇家賓館,中途吃了早飯,上午11點24分去品川的新東京旅館訂房間。

據橋本稱,是因為“工作緊急”,所以關在客房裏一直到夜裏快11點鐘。但是,既然工作如此急,為什麽不更早一點訂房間呢?其證據就是,他在上午7點之前回自己的旅館取文件,去總服務台上夜班的人那裏讓人看見他,而且在9點時離開皇家賓館……那麽說起來,從7點之前到9點,他到底在幹什麽?上班族在早晨7點之前趕到公司時間是很緊的。他在企畫部,上班時間與普通職員沒有多大差別吧?

他忍著瞌睡擠出來的極珍貴的兩個小時,當然應該補充應急的工作,提早去新東京旅館訂房。還是趁早晨安靜,在自己的辦公室裏工作?有什麽人看見過他?說是9點離開皇家賓館去吃飯,但為什麽不在自己的旅館裏吃呢?餐飲是旅館的王牌。企畫部長又是為工作提早上班,所以應該大模大樣地吃。

倘若因什麽事情,不便在自己這裏吃,也可以提早到新東京旅館,在那裏吃。早晨9點以後要吃滿意的東西只有旅館吧,但橋本卻偏偏說是半路上吃的。這半路上是指哪裏?

同時,假設他確實在半路上吃早飯。他9點離開皇家賓館,11點24分到新東京旅館,從平賀町到品川坐車大約二十分鐘,他實際卻花了兩個多小時,用在半路上的什麽地方吃早飯。

對肩負重任、早晨七點之前趕到公司、關在旅館的客房裏長達十一個半小時工作的人來說,這段時間太悠閑了。

對了!如此說起來,7點之前向總服務台的人打招呼之後,到去品川的旅館訂房間的四個半小時的去向,全都是橋本自己說的,沒有經第三者確認。總之,這四個半小時的時間裏,他在哪裏?幹什麽?一無所知。

上次的調查將空白的起點設在去新東京旅館辦理訂房手續的11點24分,全力傾注在此後十一個半小時的分析裏,忽略了橋本在11點24分之前的去向。但是,在證明國際航線“殺人歸國旅行”的現在,其行動(11點24分之前)有著與以前無法相比的重大含義。就是說,10月1日上午6點40分到11點24分的大約四個半小時,是橋本的“第二個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