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去不回的貓的保護人

1

在諸橋的身上,那種自由勤務者特有的好奇心逐漸成熟了。探索事實真象的好奇心,從街頭事物中發現熱門商品的苗頭。諸橋雖然對自由勤務這種職務產生了厭倦情緒,但自由勤務者的根性,已經浸透了他的骨髓。

一個矢桐的捧場者無意中說了句“他像是有什麽把柄被對方抓住了”,這句話引起了諸橋的注意。

是的,一定是那樣。要不是有把柄被對方抓住了,世界的中心的“公子”在那個女人面前不會像是奴隸和狗那樣。可是,有什麽把柄被對方抓住了呢?矢桐的父親,是民友黨的大政治家隴岡智定。因為正室沒生男孩子,庶出的矢桐就成了隴岡的繼承人。

諸橋想先搞清X女子的真面目。那天晚上在“外星人”迪斯科舞廳,矢桐是第一次見到X女子。女孩子很少一個人到迪斯科舞廳來。要麽和男伴兒一起來,要麽和女伴們或男女同伴兒一起來。要是常客的話,一個人來這裏也有許多熟人。

X女子只一個人第一次來就把“公子”勾引上了。

諸橋對X女子很感興趣,於是跟蹤了她。她和矢桐來“外星人”迪斯科舞廳,大多是在午夜時分。

因為矢桐老是陪伴在她身邊,很難和她接近。他們二人在一起的氣氛,是拒絕第三者接近的。在矢桐來說,過去從來沒有過這種情況。

一次周末的夜裏,他倆來到了這裏。舞廳客滿,舞池也很擁擠,他倆沒有跳舞。

他倆在貴賓席坐了下來,服務員問他們要什麽。因為是周末,貴賓席有些名演員。他們不跳舞,只是坐在那裏休閑。

x女子對矢桐耳語,矢桐點頭站起身來。像是叫他出去做什麽事情。

諸橋看準時機,想接近X女子。這時,服務員迎來幾位客人。其中一人見了X女子,以詫異的表情說道:

“呀,那不是洋美嗎?今天夜裏陪客人到這裏來啦?”

一時間,X女子的表情緊張,像是驚慌得說不出話來的樣子。

“喂,怎麽啦?看你那驚慌失措的樣子。你不認識我了嗎?啊,是我不該打擾你吧!”

那人一邊笑著向自己的座位走去,X女子驚魂不定的樣子。正在這時候矢桐回來了,向她打招呼的那個人,坐在那邊的包箱裏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這邊。

“喂,我們走吧!”

X女子對矢桐說。

“怎麽,我們不是剛來嗎?”

矢桐吃驚地說。要的東西還沒送來呢!

“我忽然間想走,我不大舒服。”

“你不舒服,那只好走吧!”

矢桐失望地站起身來。

給他送來訂的東西的服務員,驚愕地看著他倆倉皇離去的身影。

一直注視著這一過程的諸橋,看出X女子是為了躲避開和她打招呼的那個男人才走出舞廳的。肯定是那個人的出現對X女子不利。從她驚愕的表情也可以看出,那個男人的出現給了她很大沖擊。

他們倆走了以後,諸橋走到向X女子招呼的那個男人身旁說道:

“對不起……”

“什麽事?”

“剛才坐在那邊的那位女性……”

“啊,你是說洋美嗎?”

“很冒昧,請問你認識她嗎?”

“你為什麽要問這個?”

那人顯出警惕的表情。

“啊,這是我的名片,我想請她做我們公司的廣告模特兒。”

諸橋遞給對方印有公司名稱的名片。對方一看,解除了警惕。

“馬裏恩公司的人嗎?直率地說吧,還是不要找她做廣告模特兒的好。”

“為什麽呢?”

“她是陪客女郎。五反田的黃色咖啡館是她的根據地。”

“陪客女郎!”

“她是該咖啡館最紅的姑娘,最近不在咖啡館露面兒了,原來到這裏來了。”

她的真面目是陪客女郎,使諸橋感到意外。那位倨傲的“公子”和陪客女郎搞在一起,實在是奇妙的事情。雖說男女之間的事情“只要情投意合,對象是誰都可以”,但他們二人的關系是極端的“主從顛倒”。

從矢桐的性格來說,這種位置顛倒是不可想像的,因而得出了其原因在於對方抓住了矢桐的把柄的判斷。

2

次日,諸橋到洋美工作的五反田“盧瓦爾”黃色咖啡館去了。“盧瓦爾”在站前出租大樓的四樓。可能因為是平日,時間又較早,年輕的姑娘不多。冷眼一看,這裏像是普通的酒吧,姑娘們都紮在屋角的廂座裏邊。諸橋一進來,姑娘們只是用品評來人的眼神瞥了他一眼,連一句“您來啦”的歡迎話都沒說。

瞥了一眼之後,又無表情地看雜志或電視了。她們也不像一般女人那樣閑聊天,給人一種互不相幹的感覺,也不見有其他來客。一個服務員走過來問他:“指名要誰?”

諸橋說:“要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