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阿松之死(第5/7頁)

“一郎沒有兄弟,母親系已病死,只有父親總一郎一人,而總一郎又因發生了輕度腦溢血後得了恍惚症。至於親戚,也只有他的叔叔聰次,姑姑——即我的妻子惠子。雖則是親戚,我們不可能總見到他,因而無法辨認。”

“他沒有妻子嗎?”

“他的妻子多津子是同案犯。”

“你的話太令人難以理解了。到底誰是一郎的替身呢?”

審訊官的表情半信半疑。

“是網鹽溫泉地區一個叫水木時彥的流氓。據當地人說,水木與—郎極為相象。肯定是他殺了一郎,取而代之。”

“你有證據嗎?”

“水木在一郎去網鹽溫泉旅行的那一天銷聲匿跡了。調查他的過去,肯定是能夠找到證據的。”

“那麽,一郎被殺的證據呢?”

“這個……”谷口語塞。

“發現一郎的屍體了嗎?”

“水木一定把一郎的屍體藏別什麽地方了。所以……”

“由此聽之,就沒有能夠證明現在的一郎是冒牌貨的證據了。其一,親戚們誰也辨別不出;其二,沒有發現真一郎的屍體……”

“這兒有—張照片。”

谷口象甩出一張王牌似的,將從熱帶植物園照相師那兒買來的紀念照片,遞了過去。

“這張照片能說明什麽問題呢?”

“而您看看上面寫的日期。”

谷口對驚訝地看著自己的審訊官講述了有關攝影日期的矛盾之處。

“盡管如此,這也不能成為證明一郎是冒牌貨的證據呀。新婚旅行結束之後,又一次去照紀念相,這不足為怪嘛,因為這可以解釋為他們因新婚旅行戀情火熱而忘記了拍照。若是照片中確實拍下冒名頂替者的什麽特征,那另當別論,僅僅是攝影日期有偏差,這不說明什麽問題。”

“那麽請你們檢查他的血液吧。那樣馬上就可以見分曉了。”

“豈有此理!僅僅憑這一點兒捕風捉影的情況,就能夠強制他人檢查血液嗎?何況,你剛剛供認了自己的殺人罪行。作為一個殺人犯,在沒有真憑實據的情況下,控告普通市民,並且還是一個有相當社會地位的人。這種控告是絕對靠不住的。”

審訊官訓斥了一番後,谷口低下頭。

在有重大罪行的犯人中,確實有這樣的人,他們抱著一破罐破摔的心理,或者出於拉一個同夥的目的,誣告平日與自己不和的無辜好人。

此刻,谷口被審訊官當作那樣的人了。

但是,剛剛垂頭喪氣的谷口,這時仿佛下了什麽決心似的,堅定地將視線投向審訊官。

“刑事先生!”

“什麽事?”

看到谷口那副嚴肅的神情,審訊官預感到他將要吐出什麽新情況了。

“我所以說現在的一郎是替身,是因為我有決定性的證據。”

“噢,什麽證據?”

“實際上……”

谷口停頓了一下,喘一口氣:“因為殺死財川一郎的,是我!”

“什麽?!”

審訊官仿佛突然挨了當頭一棒,他完全沒預料到犯人會供出另一個如此重大的罪行。但他拼命地控制住自己的驚訝和興奮。

“不管如何,作為殺人現行犯被逮捕的我,社會生命已完結了。殺一個人和殺兩個人,沒有什麽本質上的區別。我索性把所行的都說出來吧。我殺死了財川一郎,所以知道現在的這個一郎是個冒牌貨,水木為了謀取財川家的財產,冒充一郎,鉆進了財川家。”

“你按順序說吧。你為什麽要殺死財川一郎?”

“很倒黴。我和神川君代的關系被一郎知道了。我們在郊外旅館幽會後出來時,不巧被也帶著女人光顧這家旅館的一郎撞見了。—郎已經知道君代是他父親的情婦,因而這件事對於我和君代來說都是致命的。總一郎讓君代以淺岡喜美枝的名義住在雙葉,他們有一個叫作美佐子的女兒。君代渴望讓總一郎承認美佐子,以取得財產繼承權,可是,他若知道了我們的關系,美佐子就難以獲得承認了。再說,我和總一郎的情婦發生關系,這也是不能被饒恕的。

“一郎盡管知道了我們的關系,可是因為他也是帶著未婚妻多津子以外的女人去旅館鬼混,可能他也不希望我們把他的這件醜事傳揚出去,所以保持緘默。另外,當時被多津子迷住的一郎,知道總一郎反對他與多津子結婚,因而更不願被總一郎知道他眠花宿柳。再說一郎也怕這件事被多津子知道。可是,他究竟能保持沉默到什麽時候,我們心中無數。因為美佐子一旦被總一郎承認為女兒,那麽本來由一郎獨占的繼承權將被瓜分。所以說,絕不會把我們的秘密和他的普通風流韻事放在同一個天平上的。

“就這樣,君代和我決定在一郎還未講出這件事的時候殺掉他。之所以在他們新婚旅行的第一夜動手,其理由有二:第一,一郎有可能因為能和多津子結婚而高興,向她泄露我們的秘密。第二,多津子尚未入財川家的戶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