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到報復的受訓者(第5/5頁)
但是三橋和美川之間沒有任何關系。僅只是碰巧發生在同一個夜晚,重金便硬給拴在一起了。
幾天後,重金為了出版自己的作品集,在市中心的一家飯店,和某出版社的編輯碰頭。商談完畢,正要走出飯店,在門廳裏和他擦身而過的一個女子招呼道:
“重金先生,這不是重金先生嗎?”
他朝聲音的方向望去,刹那間佇立在那裏。
“藏方夫人。”
藏方江梨子朝他嫣然一笑。她穿的是典雅大方的小花紋和服,鳳韻與箱根那陣子迥不相同。
她親熱地說:
“久違了。幾年了吧?”
“三年啦。自從你先生去世,你就沒再露面。”
那位編輯微微點頭致意,走掉了。
“已經過這麽久了嗎?現在有空沒有?我是應邀出席一個宴會的,時間還有點富余。”
重金立即答應了。哪怕沒空,他也巴不得和江梨子聊一聊。兩個人在飯店的休息室面對面坐下來。
“你越來越漂亮啦。”
重金覺得晃眼似地看著江梨子。他想象著罩在染有彩色小花紋的和服下那極勻稱的身材,對此,他在箱根旅館的遊泳池畔曾一飽眼福。她好象比那時節更加艷冶了。
隨著巨額遺產,她把自由也弄到手了。她對世界以自己為核心而轉動這一點堅信不疑,煥發著妖艷的美。顯而易見,休息室裏的客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她身上了。她當然意識到那眾多的視線;宛如在陽光映照下熠熠生輝的豐艷的牡丹一樣。她在別人的視線下愈加美麗了。
“重金先生可真會說話。”
江梨子略作媚態。一股子風騷勁兒朝他撲過來,幾乎使他打了個寒戰。
“這不是恭維,是真的。由於你不再來了,箱根的集會也就結束了。”
“那確實是快樂的集會哩。”
江梨子這麽說著,刹那間露出眺望遠處的眼神。
“美川先生也落了那麽個下場。前年夏天他還去了呢。”
“美川先生多倒黴呀,我吃了一驚。”
“他做出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其實夠嗆。他也著實迷上了夫人哩。”
重金想起了美川投向江梨子的粘糊糊的視線。他當時認為那是對一段舊情有所眷戀的粘糊勁兒,但真實情況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江梨子順口敷衍道:
“哎呀,我才是美川先生的影迷呢。正想為他成立一個後援會,就出了那件令人遺憾的事。”
從江梨子的語氣之間重金覺察出她不大喜歡美川這個話題,就轉換話頭道:
“可是你知道另一個常客乘松先生的公子遇到車禍的事嗎?”
“真的嗎?我一點兒也不知道。”
“乘松先生也不去了,所以箱根的集會就無形中解散了。”
江梨子顯得怪悲愴地搭腔道:
“是呀,公子被軋死,軋他的人又逃走了,恐怕也沒有心情去避暑啦。”
“乘松先生平時太忙,是為了和家屬多接觸一下才去避暑的。”
“暇若重新在箱根聚會,乘松先生也不會再去了嗎?”
“你有意重新聚會嗎?”
重金的眼睛放出光來。只要江梨子肯來,旁的常客怎樣都成。
“多快活呀。再招募一些人員,重新搞起來也好嘛。俗話說得好:
江水流不斷,
舊水業已換。”
舊水一詞,意味深長。不僅人員換了,似乎還指她已獲得了自由(包括搞戀愛)。
江梨子的眼睛調情般地露出笑意。她周身散發著危險的性激素。老丈夫死後,她的性激素好象越發濃縮了。
江梨子頗為得體地問起了美由紀:
“重金先生那位美麗的女伴好嗎?”
“她很好。”
江梨子出乎意料地說:
“我怕那一位。”
“為什麽呢?”
“那一位太聰明啦。說起話來,就好象無故懷疑人似的,讓人怵得慌,”
重金不曾想到江梨子對美由紀有這麽大的顧慮。即使箱根的集會恢復了,說不定也不能帶美由紀去了。
“要麽是對她的評價太高了,要麽就是自己思慮過度。”
重金邊這麽說,邊泛出了苦笑。這樣的對話倘若給美由紀聽了去,她會露出什麽樣的神情呢?
江梨子瞥了一眼手表。
重金依依不舍地說:
“由於一直在想念你,不知不覺把你拖住了。如果有機會,還想見見面。”
“一定的。今天感到很高興。”
江梨子委婉地答著腔;儀態萬方地站了起來,散發出一股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