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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終於寒暄完了。

面對不那麽重要的代表,媒體也很冷淡。包括添田所屬的報社在內,到場的不過四五家報社而已。可是代表還是決定召開一場記者招待會。地點位於機場大廳的特別會議室。

添田並不想聽代表說廢話,他只想盡快見見村尾。局長等人一直坐在候機室的沙發上,等待著代表的記者會結束。

代表的話毫無意義,根本沒有一絲報道的價值。他本人倒是興高采烈地說著會議的經過。然而,這些事並不會對國際形勢產生任何影響。

添田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隨手記著筆記。這種報道寫得再長,上報的時候最多也就五六行。

可代表卻越說越起勁,甚至聊起了各國代表的傳聞軼事。原定十分鐘的招待會,在代表的強烈要求下延長了。他自以為是站在華麗的國際舞台上的“弄潮兒”。曾經當過大使的他,還抱著那不切實際的夢想。

其他報社的記者居然還多此一舉地提起了問題。

添田真想中途離開,去見見村尾課長。然而在代表離開房間之前,村尾課長肯定會和其他局長一起等候在大廳。況且獨自溜出記者招待會跑去找村尾課長,定會受到局長等人的注意,也會引起對方的戒心。添田只得忍受代表的連篇廢話。

終於說完了。一行人離開了特別會議室。

代表來到等候已久的局長等人身旁。記者們的工作結束了,紛紛走下樓梯來到機場門口。

添田告訴攝影師他還有事要辦,讓他先回去。

“你用公司的車回去吧,我一會兒打車回去。”

代表被前來接機的官員們團團圍住,前呼後擁地走下寬敞的樓梯。

添田瞪大雙眼尋找村尾課長。

然而,他竟不見蹤影!

一行人總共十二三人。除了局長,還有陪同而來的事務官。可是人群中並沒有村尾那極具特征的臉。

莫非村尾課長有事落在了後頭?添田往後看去,可還是沒見到他。這時,一行人已經到了樓下,等候轎車開到門口。

添田喊住其中一位事務官問道:“請問村尾課長在哪兒?”

年輕的事務官知道添田是記者,就幫忙找了找。

“怪了,他不在哎……”

“剛才不是在的嗎?”

“是啊,究竟去哪兒了啊……”

這位事務官還幫著問了問其他事務官。其他事務官也四處看了看,好像也不知道村尾課長的去向。

“好奇怪……”事務官也覺得很是不可思議,“剛才還在的……”

他問了兩三位同事,可誰都不知道村尾課長的去向。

期間,一行人陸續上了車。

這時,添田終於等到了回答。只有一個人知道村尾的下落。

“村尾課長啊,他有些私事先回去了。”

糟了!——添田心想。早知如此就該早些溜出無聊的記者招待會才是!多好的機會啊,太可惜了。

村尾課長說是“有私事”,可添田覺得他是中途開溜了。

然而,當他從樓上的國際候機大廳來到樓下的國內候機大廳時,他發現自己想錯了。正好有一班前往大阪的班機開始登機,大廳裏響起了廣播聲。

等候已久的旅客們站起身,朝登機口走去。工作人員開始檢查旅客們的登機牌,按次序放人。

添田與旅客們之間的距離很遠。他下意識地想道:村尾課長不會在那群人裏吧?這種想法並沒有根據,只是一種直覺而已。

添田快速朝人群走去。

這時,先辦完手續的旅客已經開始朝飛機移動了。不過要走到停機坪,需要經過九曲十八彎的走廊。添田沒想到自己的直覺竟會如此準確,連他自己都大吃一驚——村尾課長不就在那人群之中嗎?

村尾課長正獨自朝飛機走去。

添田眼睜睜地看著他越走越遠,消失在了停機坪的照明燈中。

對同事宣稱有私事先行一步的村尾,其實坐上了前往大阪的飛機。添田本以為他是有其他事,沒想到那私事竟是坐飛機。當然,坐飛機從東京到大阪並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同行的事務官竟無一人知道村尾的行蹤,這讓添田對課長的大阪之行頓生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