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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美子回家時,路燈已經亮了。她打開了玄關的柵欄門,聽見動靜的母親趕忙走了出來。

“我回來了。”久美子說道。

“別動,別進來,回玄關外面去!”

母親伸手阻止了她。久美子老老實實地退了回去。只見母親抓了一把鹽,撒在了久美子的肩膀上。母親在這方面還是很傳統的。

“辛苦啦。來,快進來吧。”

之後,母親又告訴久美子說:“節子來了。”

“是嗎……”

一進裏屋,久美子看見節子鋪了張坐墊,坐在花園對面的走廊那兒。今天她穿的不是和服,而是洋裝。

“姐姐來啦。”

“你好!”節子微笑著看著久美子說,“這次真是辛苦你了……”

“嗯。”

母親在節子身旁坐下。三人自然而然地並排坐在了一起。

“你表姐說,”母親告訴久美子,“她一看報紙嚇了一大跳,立刻就趕來了。”

母親之前告訴過節子,久美子會去笹島畫家家中當模特。所以聽說了笹島畫家自殺的消息,她立刻就趕來了。

平日裏她們三人一碰頭總會笑聲不斷。可是今天,大家的表情都很嚴肅。

“怎麽樣啊?”母親向久美子問道。

“嗯……葬禮來了很多人。”

久美子簡單講了講葬禮的情況。

“這樣啊……那就好……”

母親長嘆一口氣。

“來了這麽多朋友,都不知道他為什麽要自殺嗎?”

“是啊,大家都說不清楚。不過有個警察來找我了解情況了。”

“警察?”

母親與節子不約而同地朝久美子望去。

“警方好像知道我去笹島老師家裏當過模特,問我有沒有關於老師自殺的線索。”

久美子簡單講了講她和鈴木警部補之間的對話。母親與節子都屏息凝神地聽著。

“這樣啊……那警方是不是覺得笹島老師的自殺有疑點啊?”

母親說著,把視線從久美子轉移到節子身上。節子的臉色很難看。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那位警官好像的確覺得老師的自殺有些不合情理的地方。啊,差點忘了,警官說老師家裏只發現了一張素描,其他的畫都不見了!警官再三問我老師究竟畫了幾張,我說大概八張吧。警方很在意那八張畫的下落。”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母親臉上也是陰雲密布。

“警方也不知道畫的去向。要是老師把畫送給別人了可怎麽辦?上面畫的畢竟是我的臉啊。想到自己的畫在不認識的人手裏,總覺得怪難受的,而且那也算是老師的絕筆吧,想到這兒我心裏就更不踏實。”

“究竟會落到誰的手裏啊?”

母親的這句話不是對久美子說的,而是對節子說的,話裏帶著商量的口吻。只見節子的臉色比之前更糟糕了。

“久美子,你沒看清那個雜工的長相嗎?”母親也詢問了這件事。

“嗯,警察也問了我好幾遍,可我真不記得了。他戴著頂登山帽一樣的帽子,帽檐很寬,而且他一直蹲在花壇暗處,我根本看不清嘛。”

“他只是女傭不去上班的那幾天才在那兒的吧?”節子第一次開口問道。

“嗯,警察是這麽說的。女傭說從沒有見過他。”

母親與節子面面相覷。

節子沉默不語,而母親則皺起了眉頭。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母親喃喃自語道。

“舅母,”節子對久美子的母親說道,“是瀧先生介紹久美子給笹島老師當模特的吧?”

“嗯,是的。”母親擡眼說道。

“那您有沒有給瀧先生打電話,告訴他笹島老師自殺的消息啊?”

“嗯,我打去他家了,可瀧先生不在啊。”

“之後您就沒有再打過電話了嗎?”

“瀧先生家裏人說,他昨天早上出門旅行去了,所以我打了也無濟於事。”

“昨天早上……那就是笹島老師的遺體被發現的時候吧?”

“是啊。”

母親疑惑地望著提問的節子。

“那就是說瀧先生不知道笹島老師的死訊吧?”

“應該是吧。”

昨晚的晚報刊登了笹島畫家自殺的消息。所以,如果沒有人聯系瀧良精,他出門時應該還一無所知。不過他肯定會在目的地看報紙,現在應該也知道了畫家的死訊——因為這條消息也會出現在地方的小報上。

“您不知道他去哪兒旅行了嗎?”節子問道。

“我也問了,可接電話的是瀧夫人,她也沒有明說。”

“這樣啊……真奇怪,難道連他夫人都不知道瀧先生的去向嗎?”

“不,我感覺是她不願意說。所以我也沒多問。”

“是他個人去旅行嗎?還是世界文化交流聯盟派他去出差啊?如果是出差,打電話給聯盟事務所應該就能打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