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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客人房裏的時候,他有沒有拿出幾張紙片?”
“紙片?”
女服務生一臉不解。
“不,說紙片你當然不明白了,就是那種用毛筆寫過字的紙。是從芳名冊那類東西上撕下來的。去寺院參拜的人不是會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去嗎?就是那種紙。”
“這……”
女服務生低下頭,思索了片刻。
“不,沒見著。只是,吃過晚飯以後,他讓我給他拿晚報過去。”
添田一邊抽煙一邊思考,心想自己已經沒有更多問題問她了。
“謝謝。”
添田給她硬塞了些小費,離開了會客室。
回到報社之後,添田找上了社會部的朋友。
“你要去外國人住的酒店調查?”
朋友的表情仿佛在說:到底出了什麽事兒?
“我想想……東京大概有十二三家吧。你要查什麽?”朋友問道。
“住客的名字。從十月十日到十四、十五日這段時間的。”
“這……”
朋友露出思索的神色。
“這就麻煩了。天知道酒店會不會把登記簿給記者看。畢竟是服務業,那些可都是商業機密啊。”
“可我就是想看看,”添田說道,“能不能想想辦法啊?”
“嗯……你是準備單槍匹馬一家家問過來吧?可你要是找不對人,他們是不會給你看的。”
“那該找誰?”
“比如警察。這是最快的方法。”
添田沉下了臉。
“警察可不行。就沒有別的方法嗎?”添田說道,“酒店都會有工會的吧?如果找到工會事務所的人幫我打聲招呼,是不是就有戲了?”
“嗯,這主意不錯。”朋友表示同意,“你認識工會裏的人嗎?”
“不認識。”添田搖了搖頭。
“你可以問問外報部的小A。那家夥是專門負責采訪外國人的,一有領導來他就會出動,說不定在酒店也挺吃得開的。”
添田並不認識外報部的小A。朋友立刻幫他打了電話。
“他說等見了面再說。”
“謝謝。”
外報部在四樓。添田上了樓,發現小A正在辦公桌前等候。
“剛才他在電話裏跟我說了。”
高高的小A長著張外國人一樣的臉。
“你知道住客叫什麽名字吧?”
“我還真不知道……但肯定是個外國來的日本人。”
“不知道他叫什麽?”小A驚愕不已,“你都不知道名字,看登記簿有什麽用?”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總之只要讓我看一看,我就能找到。”
添田也覺得自己回答得太過可疑。恐怕那人並沒有使用真名。他也不知道對方會使用怎樣的假名。
“那你先去問問K酒店的經理吧。”
小A幫他在名片上寫了幾句話。
“麻煩了。”
添田拿著名片走出了外報部。
報社離K酒店很近。只是添田知道自己不會只去K酒店一家,所以要了輛車。
K酒店的經理姓山川,是個剛步入老年的紳士。小A的名片兼介紹信起了作用,他立刻讓添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我實在不方便把名冊給您看。”經理抱歉地說道,“這畢竟關乎客人的秘密,我們的職業操守不允許我們把這些信息透露給第三方。”
經理的語氣還是很誠懇的。
“而且,如果您光問某個人是不是住在我們酒店也就罷了,為什麽要看所有的住客名單呢?”
添田很清楚自己在強人所難,然而他只能寄希望於經理的好意。
“我不知道那個外國來的日本人叫什麽名字,他大概是六十歲左右,請問這段時間裏有沒有這樣的客人入住呢?”
“哦……是美國來的客人嗎?”
“不,不一定,也許是英國,也許是比利時,我也不確定。”
“原來如此。六十歲左右的日本人,而且是從外國來的,是吧?”
經理用指尖敲著書桌。
“他是和家人一起來的?”經理反問道。
“不,不清楚。大概是一個人來的。”
“不知道名字,看名冊又有什麽用呢?”
這話一點兒沒錯。添田覺得自己只要能看見名冊,就能大致推測出些什麽,然而他也明白,目前他無法說出具體的緣由。
“直接問前台的人也許比看名單更快。”經理建議道,“因為他們一直看著客人們進進出出。不過前台是兩班倒的,光問今天當班的人也許不行。”
服務生走了進來,放下一杯紅茶。
經理喊住他說:“你有沒有見過……”
經理把添田告訴他的人物特征說了一遍,可服務生說沒有印象。
“總之先給前台打個電話吧。”經理說道。
“外國來的日本人,年齡六十歲上下,憑這兩個特征也許能問出點什麽。”
經理拿起桌上的聽筒。
走進屋裏的年輕員工聽完經理的描述,思索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