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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們只需要按照事實情況回答問題就行。整理工作應該由我們來做。”

森內大受刺激。她對神原的好感度肯定大幅下降了。

“這本來就是法庭上的爭點之一,森內老師。”

津崎先生好像越來越高興了。看來,他對校內審判目的的理解要比森內老師透徹得多。

關於那天理科準備室裏到底發生了什麽,大出俊次確實說明過,並且是在辯護人“請原原本本地說清楚”的氣勢逼迫下才交代的。

他的語言相當貧瘠,可其中也蘊含著出人意料的事實。

「是柏木卓也先挑起的。

我對那家夥一點也不了解。和他面對面講話,那天還是第一次。

那是個讓人心裏發毛的家夥。」

值得注意的是,健一覺得大出俊次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似乎帶著些許恐懼。“那家夥自己尋死,卻讓我遭罪受冤枉。”大出俊次心裏窩火,會咒罵柏木卓也也是可以理解的。可奇怪的是,他說話時竟然縮起了脖子,仿佛在害怕這些話會傳進死人的耳朵裏。

“我正式提出請求,懇請津崎先生和森內老師出庭作證。”

對於神原和彥的請求,津崎先生爽快地點了頭,森內老師卻有些忐忑不安。

“我不知道柏木和大出之間的關聯。我能當好證人嗎?”

“那作證說‘我不知道’就行。”

這種關聯原本就不存在,當然不可能知曉。

“可是,這樣好嗎?津崎先生……”森內老師又向津崎先生發出求救信號,“自從柏木不來上學後,我們都沒見到過他一面,不是嗎?只是隔著門和他說過幾句話,還從他母親那裏了解他的情況,僅此而已。”

“沒關系。”神原和彥說,“這些事實對我們都很重要。”

“可是,我作出這樣的證言,不就等於承認,我作為班主任沒有好好關注過柏木嗎?”

還在擔心這個啊……健一大為掃興。

森內老師似乎察覺到了健一的感受,連忙繼續解釋道:“不,應該這麽說。關於舉報信被盜的情況,我願意出庭作證,因為這樣能證明自己的清白。關於這一點,我也和藤野商量過。可其他方面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神原和彥攔住她的話頭:“已經和藤野檢察官商量好了?”

森內老師點點頭,又向津崎先生看了一眼。

“不用顧慮,應該向他們說明一下。”津崎先生說。

要說明什麽?健一十分疑惑。

“事情是這樣的……”森內老師壓低了聲音——其實在眼下的場合,她根本用不著這麽做,“是在前天吧,藤野來過電話。”

藤野涼子說,為了不讓HBS的茂木記者擾亂校內審判,跟他做了一筆交易。

“交易?什麽樣的交易?”

連一貫鎮靜自若的神原和彥都表現出吃驚。

“關於我名譽受損的事。”

在四月播放的節目中,茂木記者斷言是森內老師撕毀並丟棄了舉報信,並以此為前提,斥責她既無能又缺乏責任心,還連帶批判了城東第三中學包庇教師、隱瞞真相的體制。

如今,這種指責的根基已蕩然無存。很明顯,茂木記者通過《新聞探秘》節目嚴重侵害了森內老師的名譽。

“所謂交易,就是以森內老師不起訴茂木記者侵害名譽為交換條件,要求茂木記者不得幹擾校內審判。”津崎先生說。

“這可不是我提出來的。是藤野自作主張和茂木記者談成的交易。”森內老師辯解道,“我確實答應了,不過是在考慮到這對校內審判而言必不可少的情況下,在事後答應的。”

健一不由得暗自感嘆:藤野可真厲害。之前她被高木老師打耳光後,便以此要挾學校認可校內審判。對這種手段,她已然駕輕就熟。

“以我個人而言,多少有點憋屈,但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使茂木記者屈服,也挺解氣的。”

“是啊。”神原和彥點頭同意,“但交易歸交易,藤野是否會有意在法庭上提及垣內美奈繪的行為,還不得而知。”

森內聽聞此言,又是大為震驚。估計她現在已經沒法評價神原和彥了吧。

“為什麽?藤野不是知道真相的嗎?”

“可這個事實對檢方不利。如果森內老師真像《新聞探秘》節目分析的那樣,是一位既無能又缺乏責任心的教師,那會更有利於檢方的主張。”

他們可以聲稱:正因為森內是這樣的教師,察覺不到柏木卓也和大出他們之間的問題也是理所當然。

“我們辯護方要推翻這種說法,主張森內是一位既認真負責又有能力的教師,所謂毀棄舉報信完全是冤枉的。所以,森內老師你必須做我們辯護方的證人。指望藤野恐怕很難證明你自身的清白。”

藤野涼子會惡毒到如此地步嗎?她不會的。她沒必要這樣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