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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行嗎?”

“誰知道行不行呢?這種情況下並沒有最佳處方。不過爸爸覺得,你采取這樣的態度就是最大的友善。”

“還有,如果野田跟你說了些什麽,無論是道歉、辯解,還是說明,如果你覺得一個人承受不了,就隨時向可靠的人敞開心扉。能做到嗎?”

涼子盯著父親的臉,點了點頭:“跟爸爸你說唄。”

“不要馬上這麽肯定。說不定不久之後,你就會有男朋友的。”

“就算有了男朋友,我也要跟爸爸說。”

“謝謝。”

涼子覺得臉頰發燙,不僅因為害羞,眼睛裏的眼淚也在不斷滲出來,她趕緊用手去擦。

“不過,爸爸,你真了不起,竟然能從野田口中了解到他的真實想法。要不,是聽他父親說的?”

誰知藤野剛竟笑了出來:“這個嘛,還是多虧了你。”

“哎?和我有關嗎?”

當時,健一直到早晨才醒來。當他知道跟自己父親在一起的陌生男人就是藤野涼子的父親後,馬上主動坦白了。

“他說,‘對不起,對不起,你逮捕我吧。’還沒等我詢問,他就一下子全倒了出來。估計這樣對他本人來說也比較輕松。”

“這是……”

“健一知道你的父親是警視廳的警察。”

是這樣啊。沒想到因為這個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我怎麽覺得怪怪的?”

“這有什麽?結果還是朝著好的方向轉變了嘛。”

“嗯,是啊。我回去了。”涼子站起身來。

“你一個人沒問題吧?”

“到現在再問這個嗎?對了,既然到了這裏,我就去Luckand咖啡廳買塊蛋糕。媽媽很喜歡吃。”說著,她向父親攤開右手。藤野剛輕輕地敲了敲女兒的腦門,從懷中掏出錢包。皮制的錢包皺巴巴的。

涼子心想:今年爸爸的生日禮物可以敲定了,不能忘記了。

就在藤野父女在日比谷公園的陽光下交談的同一時刻,城東第三中學的教師們正集中在教師辦公室,圍坐在津崎校長周圍,召開教職員工緊急會議。

起身環視各位教師的津崎校長臉上毫無表情,坐在校長身旁折椅上的森內惠美子臉上則帶著不安和焦躁的神色,眼裏還含著淚光。

看了一眼墻上的掛鐘後,津崎校長開口了:“很抱歉,今天緊急召集大家來這裏,是因為發生了對本校而言極為嚴重的問題,既要向各位匯報,也希望能一起商量對策。”

辦公室的一個角落有人舉了手,是楠山老師:“校長,您說的問題,是不是指最近在我校周邊四處打聽的那位記者?”

聽到楠山老師的問題,一半以上的教師開始竊竊私語,語氣無不充滿驚訝;剩下的一小半都皺起眉頭,垂下目光,或注視著垂頭喪氣的森內老師。

津崎校長眨了一下眼睛:“有記者來找你了?”

楠山老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是的。是HBS電視台一位名叫茂木的記者。上星期天,他突然跑到我家,把我嚇了一跳。”

“他是為了什麽來采訪你的?”

“關於柏木卓也,就是二年級一班去年年底自殺的那位學生。”其他教師們面面相覷。

“我一開始就明確地告訴茂木記者,那當然是一起非常不幸的事件,但作為學校,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

所謂冠冕堂皇的官方發言。

“可是,聽他說下去後,我發現有點不對勁。他盡打聽一些有關森內老師的事情。我還漸漸感覺到,有關柏木的事件,還有一些我不知道的情況。”

森內老師蜷縮在椅子上的身子開始發抖。看到她的這副模樣,楠山老師提高嗓門問道:“校長,那封‘舉報信’到底是怎麽回事?”

津崎校長的表情似變非變:“在回答這個問題前,我想問一下,還有其他老師接觸過茂木記者嗎?”

稀稀落落地有四個老師舉起了手。其中兩人是二年級的班主任,另兩人分別是一年級和三年級的年級主任。

“明白了。下面請大家先看一下資料。”

話音剛落,二年級的年級主任高木老師走到前方,開始分發資料。所謂的資料,就是寄給津崎校長的舉報信正文和信封正面的復印件。信封有兩份,分別復印自寄給津崎校長和藤野涼子的信件。

隨著復印件的逐份分發,驚訝的風波在教師中間擴散開來。楠山老師瞪大眼睛盯著復印件:“這、這是什麽玩意兒?”

“這是第三學期開學典禮那天早晨寄到校長室的快信,內容正如大家看到的那樣。”

風波逐漸演變成巨浪。

“什麽叫‘正如大家看到的那樣’?這不是檢舉兇殺案的舉報信嗎?”

津崎校長用手勢制止了臉色大變的楠山老師,並極力用平靜的語調說道:“楠山老師,請你坐下。下面我要說明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