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義務警察(第3/7頁)

“章主任,求你個事,不要直截了當地去找盧隊,好嗎?盧隊的脾氣你也是知道的。小米的飯碗很有可能就因此而保不住了。”潘健猶豫不決地說道。

章桐輕輕嘆了口氣:“你放心吧。”

雖然潘健並沒有把話全部點明,但是卻已經足夠讓章桐感到惴惴不安。從最初接觸這個系列解剖殺人案開始,章桐就感覺到哪裏有些不對勁。嫻熟的解剖手法,還有刻意為之的拋屍現場,令人毛骨悚然的空無一物的上下顎……她的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出現了一個人的名字。章桐很清楚,這已經是自己兩天之內第三次想到了這個人的名字。可是這不可能!癡迷於法醫解剖的他早就已經死了!

章桐不喜歡這種逐漸強烈的挫敗感,但是最近卻總覺得自己是在與一個看不見的對手下棋。

那把醫用解剖刀明顯是被刻意放置在那裏的,並且還帶著一絲嘲諷的味道。但是因為屍體以外的證物並不屬於法醫的職責範圍,章桐無法親自處理,按照程序必須第一時間交給痕跡鑒定部門。究竟是為什麽盧浩天要故意隱瞞這條證物的線索,還特地交代繞開法醫處,難道說這把醫用解剖刀真的和法醫處有著緊密的關系?

章桐不敢再繼續想下去了。因為經費不足和基層環境的原因,法醫處雖然屬於處級編制,但是卻常年人丁不旺,沒有人能真正在這裏工作滿一年以上的。而最近的在職法醫就只有她和潘健兩個人,別的工作人員只是負責屍體的搬運和場地的清潔而已,根本就沒有權利接觸到屍體以外的證物。

太陽穴一陣陣抽痛,章桐突然有種想吐的感覺。正在這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章桐看了一眼潘健,然後接起了電話。

電話是李曉偉打來的,他顯得有些慌亂:“章醫生,有點事,我需要你的幫助。”

章桐沒有猶豫,她瞥了一眼墻上的掛鐘:“不急的話,四十五分鐘後吧,我下班。”

“那好,我在貓山王等你。”

掛斷電話,面前的辦公桌旁早就不見了潘健。“章主任,我去档案室了。”話音剛落,耳邊就響起了重重的關門聲。

章桐輕輕嘆了口氣,重新又拿起了筆,強迫自己集中注意力去繼續手頭的工作。十多分鐘後,她不得不放棄了,因為她根本就無法真正靜下心來。

傍晚,南長街。

李曉偉坐立不安。一看到章桐的身影出現在甜品店門口,他便立刻站起身,拿起外套,迎面就走了出來。經過章桐身邊的時候,李曉偉一言不發地抓起章桐的胳膊就走。

步行街上的人並不多,不過即使看見了也只會當做是情侶之間的小摩擦而並不會太在意。

“你到底想幹嗎?”章桐壓低嗓門,用力掙脫了李曉偉的右手。

“對不起,對不起,”李曉偉忙不叠道歉,卻又時不時地用眼角的余光看著身後的青石板路面,在拐過一個小岔路口以後,人流變得少了許多,他這才停下了腳步,“你別誤會,章醫生。我剛才不是故意的。”

很明顯就可以從李曉偉的目光中感覺到了不安。章桐直視他的雙眼:“你老實說,到底出什麽事了?”

“這幾天有人一直在跟蹤我。”李曉偉一邊說著,一邊仍然不放心地回頭查看著來的方向。

章桐忍不住笑了:“鏡像神經元起作用了,李醫生。你一不偷二不搶的,誰會跟蹤你?我看,真要有人的話,除非就是你的病人!因為崇拜你依賴你所以就跟蹤你!”

“我沒開玩笑。我今天打電話給你就是為了這件事。”李曉偉強打起精神頭,臉上好不容易擠出來的笑容瞬間蕩然無存。

聽了這話,章桐忍不住雙手抱著肩膀,饒有興趣地看著李曉偉:“說說看,究竟是誰這麽大的能耐,能夠把我們的心理醫生給折騰得一副神經兮兮演諜戰大片兒的樣子,難道你得了被迫害妄想症?”

李曉偉嘆了口氣,順勢在路邊花壇旁的圍欄上坐了下來:“已經好幾天了,我一直感覺身後有人跟蹤,無論我是上班還是下班或者去打球,總是感覺有些不自在。直到今天早上一出門,我好像被人跟蹤的感覺更強烈了,後來,我故意繞了幾條街,終於發現是個男的,一直跟在我後面,時刻保持著兩三米的距離,可是等我回過頭去找,卻又沒法確定是誰。我以為是因為這個月總是加班,沒有休息好的緣故,眼花了,也就沒在意。可是到單位後,門衛卻無意中跟我說起昨天我下班後,派出所的便衣來調查我的相關情況包括在單位的表現等。我就奇怪了,我入職的一切手續都是正常的,我又沒有做什麽手腳,再說了,我是有執業醫師資格證的醫生,即使要調查,也該是醫管局的人來,你說對不對?或者衛生局,再怎麽著都輪不到派出所來出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