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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告訴你了,”我說,“然後你也告訴她了。”

“我告訴了她一丁點信息,”他冷冷地說,“出於某個原因。我給你打電話,也是出於相同的原因。這項調查會秘密進行。我們有機會摧毀這個珠寶盜竊團夥,而且我們打算抓住這個機會。”

“哦,今天早上的案子是一樁團夥謀殺。好吧,你說了算。”

“順便說一句,那只怪怪的香煙盒裏有大麻粉末——就是那只上面有龍的煙盒。你確定沒有看到他從那裏拿煙出來抽?”

“非常確定。我在場的時候,他只抽過另外一只煙盒裏的煙。不過他並沒有一直跟我在一起。”

“明白了。嗯,就這樣吧。記住我昨晚對你說的話。不要打這個案子的主意。我們要你做的就是保持沉默。否則——”

他頓了一下。我對著話筒打了個哈欠。

“我聽到了,”他厲聲說道,“也許你以為我沒辦法說到做到。可我做得到。你只要亂動一下,我就把你作為重要證人關起來。”

“你是說,報紙不會得到這個案子的消息?”

“他們會知道謀殺案——但他們不會知道這背後的事情。”

“你也不知道。”我說。

“我已經警告過你兩遍了,”他說,“不會有第三遍了。”

“你的話真多,”我說,“對於一個手裏捏著所有王牌的人而言。”

這話一出口,那頭的電話就毫不客氣地掛上了。好吧,見鬼去吧,讓他自己辦這個案子吧。

我在辦公室裏四下走了幾步,好冷靜下來,然後給自己買了一小杯烈酒;我又看了看表,看不出時間來,於是又一次在桌子前面坐下。

朱爾斯·亞姆瑟,精神醫師。只見預約訪客。給他足夠的時間,付他足夠的金錢,他就能治愈一切——從了無興致的丈夫,到一場蝗災。他會是一個專家,專業領域包括受挫的婚外戀,獨守空閨、寂寞難耐的女人,四處漂泊、不給家裏寫信的少男少女,同時還擅長解答“房產到底是現在賣還是再等一年”,“這個角色是會損害我的公眾形象還是讓我顯得多才多藝”之類的問題。男人們也會偷偷摸摸去找他——那些強壯的大塊頭,在辦公室裏像獅子一樣咆哮,可馬甲之下卻全是一群軟蛋。不過找他的主要是女人——喘著粗氣兒的胖女人,臉頰通紅的瘦女人,愛做夢的老女人,還有自認為可能有戀父情結的小女人:各種大小,尺寸,年齡的女人,但都有一個共同點:有錢。朱爾斯·亞姆瑟先生可不去縣醫院值周四的班。他的服務都是現場付現鈔。那些有錢的婊子連牛奶賬單都要上門去催,卻樂意當場掏錢給他。

一個坑蒙拐騙的藝術家,一個滿嘴謊話的喇叭筒,一個把名片卷在大麻煙裏的小子,最終這張卡片出現在了一個死人身上。

這會是一場好戲。我伸手抓起電話,請接線員轉接那個謐林高地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