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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哼。”

“你好像特別喜歡用這個詞。”

“什麽詞?”

“嗯哼。”

“那我待在哪裏——車後排嗎?”

“我想是的。那輛車很大。你可以很輕易地藏在後面。”

“聽著,”我緩緩說道,“你計劃讓我藏在你車後面,去一個你今晚不知什麽時候會在電話裏得知的目的地。你身上會帶著八千現鈔,你打算用這筆錢贖回一串價值是其十到十二倍的翡翠項鏈。你會拿到一個你不允許打開看的包裹——假如你能拿到任何東西的話。他們也有可能只是拿走你的錢,然後上一個別的地方去數錢,最後再把項鏈郵寄給你——如果他們很慷慨仁慈的話。我們沒有辦法阻止他們欺騙你。我肯定是沒招兒的。這些家夥是強盜。他們是狠角兒。他們甚至有可能給你腦袋上來一下——並不下狠勁兒——只是讓你在他們逃跑的時候沒法礙事。”

“哎,其實,我也有點兒擔心這樣的事,”他平靜地說,眼皮跳了一下,“我想這就是我想要帶一個人的真正原因。”

“他們動手搶劫前有沒有拿手電筒照過你?”

他搖了搖頭;沒有。

“這無關緊要。他們事後有足夠的機會仔仔細細打量你。說不定他們之前就已經把你研究了個透。這些活兒都是事先探查好的。就像牙醫在給你鑲金牙前,要先探查你的牙齒一樣。你經常和這個娘們兒一起出去嗎?”

“呃——不太經常。”他生硬地說。

“結婚了嗎?”

“聽著,”他不高興地說,“我們就讓這位女士置身事外吧。”

“好吧,”我說,“不過我知道得越多,我犯的錯越少。我應該從這件活兒當中抽身的,馬裏奧特。我真的應該抽身。如果那群夥計想按規矩玩兒,那你就不需要我。如果他們不想守規矩,那我也沒法子。”

“我只需要你的陪同。”他飛快地說。

我聳聳肩,兩手一攤。“好吧——不過得讓我來開車,我來拿錢——你只需躲在車後面。我們身高差不多。如果他們有疑問,那我們就說實話。我們也不會因此損失什麽。”

“不行。”他咬了咬嘴唇。

“我一樣事情不做,卻平白賺了一百美元。如果有人要給敲暈腦袋的話,那個人應該是我。”

他皺著眉,搖了搖頭,不過許久之後,他臉上的陰雲慢慢散去,然後他笑了。

“很好,”他慢吞吞地說,“我想這也沒關系。我們反正在一起。想來口白蘭地嗎?”

“嗯哼。你還可以把我的一百美元拿過來。我喜歡摸錢。”

他像個舞者一樣挪開了,腰部以上的身體幾乎紋絲不動。

就在他往外走的時候,電話響了。它放在一個小壁龕裏,不在客廳主區,而是縮在樓廳的墻體裏。不過那不是我們在等的電話。他聽上去太含情脈脈了。

片刻之後,他跳著舞回來了,手裏拿著一瓶五星馬爹利,還有五張漂亮挺括的二十美元鈔票。它們成就了一個美好的夜晚——到目前為止。


[1]美國的汽車是右行的,這意味著這輛車是進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