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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起身。“您是德雷斯·金斯利先生嗎?”

“不然你說我是誰?”

我沒接茬兒,遞上另一張名片,印著職務的。他夾在爪子裏,陰沉著臉看了看。

“誰是姆吉?”他忿忿道。

“就是一個我的相識。”

“真不得了啊。”他說道,一邊回頭瞥了眼弗洛姆塞特小姐。她喜歡他這樣。非常喜歡。“關於他,還有什麽可透露的嗎?”

“嗯,他們管他叫紫羅蘭姆吉,”我說,“因為他總吃紫羅蘭香味的小塊潤喉糖。他很魁梧,一頭柔軟的銀發,可愛的小嘴兒生來就是親小毛頭的。最近一次見他時,他的打扮是整潔的藍套裝、寬頭棕色皮鞋和灰色霍姆堡氈帽[1],他正用一支歐石南短煙鬥抽鴉片。”

“我不喜歡你的做派。”金斯利的聲音硬得你都能在上面敲開一只巴西果。

“不打緊,”我說,“沒非要你喜歡。”

他往後一挺,仿佛我在他鼻子底下放了條死了一星期的鯖魚。片刻之後,他背轉身去,回過臉來說道:

“就給你三分鐘。也真是天曉得。”

他火急火燎踩著地毯往回走,經過弗洛姆塞特小姐的桌子,猛拉開門,甩到我臉上。他這樣,弗洛姆塞特小姐也喜歡,不過我覺得,這會兒她的眼底正藏著一抹狡黠的笑意呢。


[1]一種帽邊卷起帽頂有縱向凹形的軟氈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