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刺青

金·比諾什無論外表或說話,都是那種徹底過著搖滾生活的人。他過得很好,因此直到生命旅程抵達終點以前,都從未打算改變。

“我猜他們那裏也需要一個優秀的刺青師,”金說,蘸了一下針。“撒旦在折磨人的時候,肯定會想來點不同的花招。你不這麽認為嗎,老兄?”

那名客人醉醺醺的,低垂著頭,所以可能無法理解金的哲學觀,就連針頭刺進肩膀時也沒有感覺。

一開始,這家夥走進他的小店,用模糊不清的聲音,以及像是唱歌般的奇怪口音說出他的需求。金拒絕了這樁交易。

金回答說,他們不幫像他這種狀況的人刺青,要他第二天清醒後再過來。但這家夥在桌上放了五百元,要他做他認為只需收一百五十元的工作。最近幾個月的生意有點清淡,於是他拿出除毛器與清香劑,開始工作。但這家夥拿出酒瓶想請他喝一口時,他還是拒絕了。金·比諾什幹刺青這行已有二十年,對這份工作相當自豪,認為真正的專業人士不應該在工作時喝酒。在任何情況下也絕不喝威士忌。

結束後,他在那個玫瑰刺青上貼了一些衛生紙。“別曬到太陽,第一個星期只能用清水沖洗。好消息是,今天晚上就會開始不痛了,所以你明天就可以把這個拿掉。壞消息是,你一定會想回來刺更多圖案。”他笑著說。“每個人都是這樣。”

“我只想要這個。”那家夥說,搖搖晃晃地走出店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