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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的早晨,威廉姆斯警長用力握著格蘭特的手,很滿意地說道:“你看起來就像一個新郎官。”

“那麽,我想我最好躲開,不然會有米扔向我。今早,老頭的風濕病怎麽樣?”

“哦,我想還行。”

“他在抽什麽?煙鬥還是香煙?”

“噢,煙鬥。”

“那我最好在他心情好的時候進去。”

在走廊裏他遇見了特德·漢納。

當漢納向他問候的時候,問道:“你是怎麽遇見阿奇·布朗的?”

“在我住的那個地方,他在一家旅館裏寫一部蓋爾人的史詩。順便說一下,他的‘渡鴉’就是外國的漁船。”

“是嗎?”漢納的興趣來越大,“你怎麽知道的?”

“他們在一起聚會,就是那種交換香煙的老路數。”

“確定它不是香煙?”

“很確定。在跳大連環舞的時候,我從他的口袋裏取了出來,又在下一輪舞中放了進去。”

“別告訴我,你跳了鄉村舞!”

“你也對我做的事感到驚訝,連我自己都有點驚訝。”

“‘面包’像什麽樣?”

“一大袋你曾見過的最漂亮‘大塊劣質’的東西。”

“是嗎?”漢納若有所思地說道,隨後臉上露出了笑意,然後就咯咯笑了起來,“某人吃掉了很多這種必需品。”

“是的。就像披著狼皮的羊,吃了很危險。你真該看看那外表!”格蘭特說著便朝局長的門走去。

漢納說道:“你的假期看起來過得不錯,我從沒見你開心成這樣。你確實,呵呵呵。”

“就像遙遠的北方人所說,我過得比國王還快活。”格蘭特這樣說著,心裏也是這樣想的。

他之所以高興,不是因為他即將交給布萊斯的報告,甚至不是因為他又做回了自己。他高興是因為那天早晨,卡倫在機場對他說的那席話。

泰德筆直地站著,鄭重其事地說了段很正式的告別致辭,他說:“格蘭特先生,我想讓你知道,我永遠不會忘記你為我和比爾所做的事情。雖然你不能把比爾帶回來,但是你所做的更加神奇,你讓他流芳百世。”

這的確就是格蘭特所做的。只要有人寫書,有人讀歷史,比爾·肯裏克就會活著,這是他——·艾倫·格蘭特做到的。他們把比爾·肯裏克埋在了六英尺深,遺忘的地底,但是他,艾倫·格蘭特又把他挖了出來,將他放在烏巴城的發現者這個正確的位置上。

他已經償還了對那死去的男孩兒B7所欠下的債。

布萊斯親切地向他問好,說他看起來精神很好(不能信,因為他們最後一次見面時,他也這麽說),隨後建議他去漢普郡,回答一下剛從漢普郡警局送來的指控。

“好吧,長官,你看起來也很好。我想先處理肯裏克的謀殺案。”

“什麽?”

“我都寫在報告裏了。”格蘭特說著,就把四頁紙放在了布萊斯的面前,那是他星期天在家所寫的得意之作。

當他把這東西放下時,恍惚中想起,自己曾計劃用一鳴驚人的方式把辭職信放在布萊斯的面前。

假期中,一個人會產生多麽怪異的想法。

他要辭職,去做個牧羊人什麽的,還要結婚。

多麽驚人的想法!驚人至極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