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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伯特沒想到這一點。“發傳票傳訊出庭。”他說,“是啊,為什麽不這樣呢?當然,若他們真想逮捕她們,那也沒什麽能夠阻止。”

“但他們為什麽要這樣做?像夏普母女那樣的人是不會逃走的,而且在等待出庭期間,也不會造成進一步的傷害。是誰發的逮捕令,他們有說嗎?”

“沒,他們沒說。真是非常感謝,蒂米,你就像一杯烈酒,瞬間讓我清醒。現在我必須過去玫瑰皇冠酒店——格蘭特探長和哈勒姆在那兒——去面對這一現實。現在也無法提醒法蘭柴思的人,她們的電話還是不通。我得過去被格蘭特和哈勒姆牽著鼻子走了。而就在今天早上,我們還以為已經開始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納維爾回來後你最好告訴他一下,好嗎?而且還要阻止他因一時沖動做出的任何蠢事。”

“你又不是不知道,羅伯特先生,我從來就沒能阻止過納維爾先生做任何他想做的事。雖然在我看來,他上個星期出奇的清醒冷靜,我是說隱喻意義上是這樣的。”

“希望他能夠繼續保持。”羅伯特說著,走向陽光明媚的街道。

現在是下午時分,玫瑰皇冠酒店一片死氣沉沉,他穿過大廳,走上寬闊的矮樓梯,中間沒有遇到任何人,然後敲了敲五號房的門。格蘭特,一如既往地平靜有禮,打開門讓他進來。而哈勒姆,隱約帶著不快的神情,靠在窗前的梳妝台上。

“我知道你沒料到會是這樣,布萊爾先生。”格蘭特說。

“是的,我沒料到。坦白說,這讓我非常震驚。”

“請坐。”格蘭特說,“我不想讓你著急。”

“哈勒姆警探說,你們獲得了新證據。”

“是的,而且我們認為是確鑿的證據。”

“我可以知道是什麽嗎?”

“當然可以。我們有一個證人,說他看到貝蒂·凱恩在公交車站被那輛車接走了——”

“是被‘一輛車’。”羅伯特說。

“是的,如果你非要這麽說,被‘一輛車’——但其描述跟夏普家那輛車完全吻合。”

“英國有上萬人都可以去這樣做證。還有什麽嗎?”

“還有那個從牧場來的女孩,曾每周一次去法蘭柴思幫忙打掃衛生,她將宣誓做證,她曾聽到從閣樓裏傳來尖叫聲。”

“‘曾’每周一次?現在不去了嗎?”

“自從凱恩事件傳得沸沸揚揚之後就不再去了。”

“哦,明白了。”

“這些證據本身不是很有價值,但對於證明那女孩的故事卻至關重要。比如說她確實錯過了拉伯洛到倫敦的巴士。我們的一個目擊證人,說他看到那輛車在半英裏外經過,過了一會兒,等他能看清公交站牌的時候,就看到了那個女孩在等車。那條路又長又直,就是那條穿過曼舍爾的倫敦路——”

“我知道,我知道那條路。”

“好的。而且,當他跟那個女孩仍有一段距離的時候,他看到那輛車在她旁邊停下,看到她上了車,還看到那輛車把她帶走了。”

“沒看到開車的人嗎?”

“沒有,距離太遠了。”

“還有,那個從牧場來的女孩——她是自願說出聽到尖叫聲的嗎?”

“不是跟我們說的。她跟她的朋友談到過,我們根據這一線索找到她,發現她很願意為那個故事出庭做證。”

“在貝蒂·凱恩被綁架的消息傳開之前,她就跟朋友提到這件事了嗎?”

“是的。”

這是出人意料的,著實讓羅伯特大吃一驚。如果這是真的——那女孩在夏普母女還沒陷入任何麻煩之前就曾提到過尖叫聲——那麽,僅這一個證據就足以定罪。羅伯特站起身,在窗前焦躁不安地踱來踱去。這時他想起了本·卡利,心中滿是妒忌:本不會像他這樣厭惡現在的局面、沒有足夠的信心而又茫然不知所措;本會把這件事情處理得得心應手,他會欣然接受出現的任何問題,並且始終抱有戰勝當局權威的希望。羅伯特隱約意識到,自己對當局權威根深蒂固的敬重,對他來說並不是有利的資產,而是一種障礙。他需要具備本的那種自然信仰,即當局權威並不是不可戰勝的。

“不管怎樣,感謝你的開誠布公。”他最後說,“現在,我不是試圖減輕你們所控告的這兩個人的罪行,可這又不是嚴重刑事犯罪,只是輕罪而已,為什麽要發拘捕令呢?無疑一張傳票就足以完美地應對這個案子,不是嗎?”

“傳票當然更符合程序。”格蘭特平靜地說,“但以防罪犯的行為進一步加劇——我的上司認為現在的罪行已經很嚴重了——於是就發了拘捕令。”

羅伯特不禁好奇,《早間話題》那令人討厭的報道對蘇格蘭場警方的冷靜判斷到底有多大影響。他看了格蘭特一眼,知道格蘭特猜出了他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