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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沒聽說過這個人。”

格蘭特端詳一會兒眼前這個人。“不好意思,”他說,“我們在尋找哥特貝德,為了處理留給他的一份遺產。”

“是嗎?如果他是這個修會的修士,他對你的消息應該不會感興趣。”

“如果遺產足夠多的話,他也許會意識到他能做的善事在這道圍墻之外遠比圍墻之內多。”

“我們的誓詞是終身的,圍墻之外發生的任何事我們修會的會員都不會感興趣。”

“這麽說來,你否認自己就是赫伯特·哥特貝德?”

格蘭特自然而然地主導著這次對話。但是他發現這人細小的眼睛裏透露出對他深深的恨意,這種恨意在他的心裏揮之不去。他從未見過如此深的仇恨。但是他為什麽要恨他?對此他心中疑慮重重。應該是害怕,不是嗎?

格蘭特感覺到,對於這個人來說,他不是一個追捕者,而是一個插足的人。他離開時就有了這種感覺,而且一直持續到他回到煙草店對面的酒館。

威廉姆斯對著一盤涼了的飯菜在沉思,這是他為上司準備的。“有什麽消息嗎?”格蘭特問。

“沒有,長官。”

“沒有帝斯德爾的消息?你打過電話了嗎?”

“打過了,我二十分鐘前打了電話。沒有消息,長官。”

格蘭特隨意放了幾片火腿在兩片面包中間。“可惜了。”他說,“如果不用惦記著帝斯德爾,我工作起來會順暢得多。走吧,今晚我們沒多少時間睡覺。”

“什麽事,長官?你找到他了嗎?”

“找到了,他在那裏沒錯,但他否認自己就是哥特貝德。他們不準與外界有任何往來,所以他在店裏的時候才那麽怕人。都不等看到櫃台後面的第二個人是誰,一察覺到有人在觀察他,就立馬逃走了。這一點我真的想不通,威廉姆斯。似乎,他更關心自己是不是會被逐出修道會,而不是關心自己會因為謀殺被抓起來。”

“但是他逃出店鋪可能是因為想繼續藏起來。修道院這麽好的藏身地,任何兇手都夢寐以求。”

“是——的,是的。但是他不是害怕,他是氣惱。不知道我們壞了他什麽事。”

他們安靜地走下了樓,格蘭特吃了一大口他臨時做的三明治。他們快要走到一樓的時候,一個碩大的女人擋住了樓梯口。雖然她手裏沒拿火棍,但是氣勢絲毫不減。

“好啊,原來你們是這種人!”她惡狠狠地說,“一對鬼鬼祟祟沒有信用的無恥之徒。你們跑到我的店裏來,裝作很有分量的樣子,讓我和我可憐的丈夫給你們買最上等的食物——十便士一塊的豬排,兩英鎊八便士一磅的舌肉,更別提還要什麽英格蘭番茄,就是為了滿足你們奇怪的口味。但是我們花了那麽多錢惹了那麽多麻煩,得到了什麽,早上發現兩間房間一個人也沒有。我真想打電話給警察,讓你們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如果不是因為——”

“噢,天哪!”格蘭特氣憤地說,接著大笑起來。威廉姆斯和那位生氣的女主人交涉時,他靠著樓梯扶手笑得不可開交。

“好吧,為什麽你們不早說你們是條子?”她說。

“我們不是條子。”威廉姆斯聲音嚴厲地說,格蘭特笑得更厲害了,然後拽著威廉姆斯離開了酒館。

“搞笑!”他邊說邊擦著眼睛,“太搞笑了!我的心情好多了。現在聽我說,那些修士,不管他們把自己尊為什麽,一到午夜都要回房休息,早上六點才能出門。但是赫伯特好像可以隨心所欲地進出修道院,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從二樓的窗戶跳下來比較低,但是爬上去就太高了,他看起來可不像運動員。但是他的確出去了。沒有人知道他今晚出來過——或者說以他們的能力無從得知。嗯,我有預感他今晚還會再出來,我想看看他到哪裏去。”

“你為什麽這樣覺得,長官?”

“直覺而已。如果我是赫伯特,我會找一個據點實施行動。回酒館之前,我在那附近的街區逛了逛。修道院連接街道的只有兩個位置,一個是大門這一邊,一個是另外一邊,花園的盡頭,那兒有一道圍墻,目測十五英尺,有一扇小小的鐵門在那邊,十分堅固。不過那裏距離生活區非常遠,我覺得我們之前去的大門那邊可能性比較大。但是我要你監視花園那邊,跟蹤任何一個出來的人,我在大門那邊也會這麽做。如果到六點還沒有動靜,你可以悄悄回去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