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畢生仇敵(第3/3頁)

“那是二十三日傍晚,也就是婚禮前兩天的事?”

“是的。”

“他在婚禮開始前不久,又再次出現在一柳家的廚房。你有沒有也把照片拿給當時在廚房內工作的所有人和那位田口要助看了?”

“當然。但是他們不敢肯定,因為一柳家廚房的光線很暗,那人把帽子壓得低低的,幾乎蓋住眉毛,又戴著大口罩……”

現場證物

局長茫然地抽著煙,似乎在思考什麽,不久,他的視線又落在桌上。桌上擺著下列物品:

一、杯子

二、日本刀

三、日本刀的刀鞘

四、三個指套

五、弦柱

六、簿刀

局長逐一望著這些東西說道:

“這是小吃店的杯子吧!指紋呢?”

“這點由我說明。”

不等局長說完,年輕的鑒定科員迫不及待地打開公事包。

“這裏有照片,杯子上有兩種指紋,其中之一是老板娘的指紋,另一個則是拇指、食指、中指三只手指的指紋,是那三指男人的。從日本刀、刀鞘及弦拄上也檢測出相同的指紋,尤其弦柱上只有沾有血跡的兇手指紋。日本刀和刀鞘上也留有賢藏模糊的指紋;至於指套,照理說,裏面應該留有兇手的指紋才對,但因為沾了大多鮮血,反而檢測不出來;至於鐮刀,刀柄是木制品,所以沒法檢測明確的指紋。”

“這把鐮刀是……”

“是這樣的。”

磯川探長將身體往前傾:

“這把鐮刀嵌在偏院的樟樹村幹上,經過我們調查,一柳家大約在一星期前曾找園藝工人整修庭院,我們找到那個園藝工人,他表示確實是當時忘了帶走的,但絕對沒有把刀嵌在樟樹的材幹上。根據常理推斷,帶大鐵剪爬上樟樹或許還有可能,但,絕不可能帶著鐮刀爬到樟樹上幹活,因此,園藝工人的話應該可信。”

探長一口氣說到這裏,接著他又說:

“這把磨得很鋒利的鐮刀為何嵌在樹枝上?我想其中大概有某種意義,所以暫把它扣留起來。”

“看來疑點還真不少,對了,現場的指紋如何?”

“現場有三個地方檢測出兇手的指紋:一個是八個榻榻米大的房間後的壁櫥內,這裏的指紋未沾血跡,不過另外兩個地方的指紋沾有血跡。一處是遮雨窗內側,另一處是房間南側的柱子上。原本這個指紋應該最容易發現才對,就因為偏院全部漆上帶黃色的紅漆,一時疏忽,最後才被發現。”

“哦,這麽說,不可能是自殺了。”

“自殺?”

磯川探長瞪大了眼睛。

“這不是我個人的意見,而是有人認為賢藏用刀刺入心臟自殺,再從欄間將日本刀丟出屋外。”

“只要是看過現場的的人,就不會有那樣笨的想法,從插著兇器的現場判斷,根本沒有這種可能。再說弦柱,確實是雪停了之後才丟到落葉堆的,就算撐開遮雨窗,也無法從室內將弦柱丟到那裏。奇怪,誰會有這種想法?”

“是妹尾。對他來說,這樁命案最好是自殺,因為這樣就可以不必支付保險理賠了。”

“哦,妹尾是那位保險公司代理店的負責人。賢藏到底投保多少金額?”

“五萬元。”

“五萬元?”

難怪探長感到驚訝,以當時的鄉下來說,五萬元確實是一筆巨款。

“什麽時候投保的?”

“好象是五年前。”

“五年前?單身的賢藏為何要保這麽高額的險?”

“五年前隆二結婚時,兄弟幾人就分了家,但是因為三郎最不受親戚尊重,因此分得很少。或許為了彌補分家不公吧,賢藏當時投保了五萬元,將權益讓給三郎。”

“這麽說,保險受益人是三郎了?”

磯川探長的內心忽然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三郎在婚禮當夜送川村的叔公回家,然後在他家留宿,換言之,所有關系人之中,只有他有最明顯的不在場證明,這說不定反而隱含著某種重大的意義……

磯川探長開始焦躁地撚著胡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