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駭人的真相(第4/6頁)
菊乃披頭散發,咬牙切地指著我們三人喃喃詛咒著,只是如今我已經忘了誰是斧、誰是琴、誰是菊了。
松子說到這兒,隨即緊閉雙唇。
而在她身旁那個戴著面具的佐清,則像憂患虐疾似的全身顫抖不巳。
珠世的身世
松子講完這段往事之後,好一陣子都沒有人說話,大概是因為大家聽了她的話之後,都感到心中有說不出的嫌惡,所以每個人都只是靜靜地低頭沉思著。
終於,橘署長把雙膝朝前挪了點,低聲問:
“那麽,夫人的意思是說,這兩棕命案的兇手就是這個叫菊乃的婦人羅?”
“不,我不記得自己曾經說過這句話。”
松子的語氣還是那麽頑強。
“我只是認為,這兩椿殺人案件似乎和斧、琴、菊有關,所以才說出這一段往事讓你們參考。我不知道這段往事對你們究竟有沒有參考價值,不過你們的工作不就是判斷出某些線索有沒有參考價值和關聯性嗎?”
這種說話方式真是不中聽,橘署長於是轉向古館律師。
“古館先生,菊乃母子目前仍下落不明嗎?”
“這個嘛……事實上,即使今天松子夫人沒有叫我來,我也會來這裏一趟。”
“哦?有什麽新線索?”
“可以說有,也可以說沒有。”
古館律師說著,從公事包中取出一份文件“青沼菊乃從小就孤兒,我們花了很大的工夫去考證她的背景,結果發現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事實上,菊乃是珠世的外祖母睛世女士的表侄女。”
聞言,大家不禁驚訝得面面相覷。
“因此我們可以了解,佐兵衛先生為什麽會如此寵愛菊乃女士。看過‘犬神佐兵衛傳’的人都知道,佐兵衛先生把睛世當作自己的母親和姐姐般,而菊乃是睛世家族中的僅存的一位,佐兵衛先生當然願意寵愛她,並把犬神家的繼承權給她所生的孩子。這或許也是佐兵衛先生基於想報恩的心態吧!”
松子、竹子、梅子三姐妹聽了,隨即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松子的嘴角甚至還露出一抹笑容,仿佛在嘲笑這種報恩的說法簡直是天方夜譚。
“接下來是關於菊乃女士的消息。菊乃那天晚上在三位夫人的威迫下,交出傳家之寶,但她內心仍感到非常恐懼,於是抱著靜馬離開伊那,去投靠富山市的一名遠房親戚。這次,她似乎下定決心再也不回到佐兵衛先生的身邊,所以並沒有跟佐兵衛先生聯系。聽說她和靜馬在富山市生活了一段時間。直到靜馬三歲的時候,才把靜馬托給親戚照料,自己則和丈夫共譜新生活。只是沒有人知道她究竟隨著丈夫遷往何處,總之,這些都是三十年的往事了,而菊乃的親戚在富山市遭到空襲時,巳全部遇難,所以沒有人知道菊乃現在的下落。”
古館律師嘆了一口氣之後,繼續說道:
“至於靜馬,聽說他後來入了這位親戚的戶籍,所以現在不姓青沼,而姓津田;津田家非常貧,可是夫妻倆心地很善良,加上他們又沒有孩子,所以便把靜馬當成自己的孩子撫育。而菊乃當年離開佐兵衛先生的時候,佐兵衛先生除了給她斧、琴、菊之外,好像還給了不少錢,所以她便把一部份錢留給這對夫婦做為靜馬的養育費。
靜馬中學畢業後,便到別的地方工作,直到二十一歲進入部隊。在部隊期間,他被征召、遣回兩三次,最後一次是在昭和十九年,他接到召集令,加入金澤附近的某個部隊,後來就音訊全無了。”
“古館律師!”
金田一耕助清清喉嚨問:
“你知道他是到金澤哪個單位嗎?”
“不,我不知道。”
古館律師神色黯然地搖搖頭。
“由於大戰結束,政局仍一圈紊亂,档案文件也都零零落落,所以我們完全查不到究竟是哪個單位征召他,當然,我們也曾經詢問一些解甲歸來的人,看有沒有靜馬的消息,但卻沒有人認識,所以,我想也許他所屬的部隊在遣返途中遭到敵軍炮火攻擊,以致整個部隊葬身海底;然而,這只是我的猜測,事實真相如何,還必須等到更進一步的調查結果才能確定。”
金田一耕助聽到這兒,心中不禁感到十分失望。
(如果靜馬真的死亡的話,那麽這位年輕人可真是集所有不幸於一身了。
他一出生就飽受淩虐,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卻又遇上亂世,最後甚至失去生命!
唉!靜馬的一生真有如水中的泡影!)
金田一耕助不由得同情起靜馬的際遇了。
“今後我們還會繼續調查,除了尋訪菊乃的下落之外,當然也希望靜馬能平安無事。唉!現在也只能祈求上天保佑菊乃母子了。”
說完,古館律師又把文件收進公事包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