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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幾個女人死時,他在哪兒?”

“他說他一個人在家,”沃德爾說,“沒人能證明,但也沒有反面證據。”

“哈。”斯特萊克說。

他們回到酒吧。一對夫婦占了他們先前的桌子,他們就在臨街落地窗旁的一張桌邊坐下。

“惠特克呢?”

“嗯,我們昨晚去找他了。他跟著樂隊巡回演出呢。”

“你確定?”斯特萊克懷疑地問,想起尚克爾說惠特克對外聲稱是這樣,實際是靠斯蒂芬妮掙錢養家。

“嗯,我確定。我們先去找了他那個吸毒的女友——”

“進門了?”

“她站在門口跟我們談的,意料之中,”沃德爾說,“公寓裏面臭死了。總之,她說惠特克跟樂隊的人在一起,提供了演出地址,我們就去了。他還真在。門外停著一輛挺舊的面包車,樂隊比那車還老呢。你聽說過‘死亡崇拜’嗎?”

“沒有。”斯特萊克說。

“沒關系,他們的水平爛透了,”沃德爾說,“我耐著性子聽了大概半小時,才見到惠特克。演出是在旺茲沃思一家酒吧的地下室,後來我耳鳴了一整天。

“惠特克好像知道我們會去,”沃德爾又說,“我聽說,幾周前,他一下車就看見你了。”

“我跟你說過,”斯特萊克說,“可卡因的煙——”

“嗯,嗯,”沃德爾說,“聽著,我一點也不信他的話。他說在皇室婚禮那天,也就是夏克韋爾的那個妓女被殺那天,斯蒂芬妮可以給他提供一整天的不在場證明。至於凱爾西和希瑟,他說兩起案件發生時,他都和‘死亡崇拜’在外巡演。”

“在三起謀殺案發生時都有不在場證明,嗯?”斯特萊克說,“真全面。‘死亡崇拜’證實他的說法了?”

“說實話,他們的態度挺曖昧,”沃德爾說,“主唱戴著助聽器,我不知道他有沒有聽清我的問題。別擔心,我派了人去調查他們的證詞。”沃德爾見斯特萊克皺眉,又補充一句,“我們會搞清楚他當時到底是不是真的在參加巡演。”

沃德爾打了個哈欠,伸了個懶腰。

“我得回局裏了,”他說,“今天恐怕又要熬夜。媒體的報道一出,情報簡直是成山來。”

斯特萊克餓極了,但酒吧裏很吵,他寧願找個可以思考的地方吃東西。他和沃德爾一起沿街走了一段,又抽起煙。

“心理學家指出,”沃德爾說,夜幕在他們上方的天空上伸展開來,“我們的判斷也許是對的,對方是個連環殺手,也是個機會主義者,作案手法相當嫻熟——他肯定喜歡事先策劃,否則不可能這麽多次都能全身而退——但凱爾西不一樣。兇手知道她住的地方,和她通過信,還知道沒有別人在家:這說明他早有準備。

“問題是,我們好好調查過了,沒有發現任何表明你這三個人接近過她的證據。我們把凱爾西的電腦拆了個幹凈,裏面什麽都沒有。她只把腿的事告訴了那兩個怪人,傑森和暴風雨。她幾乎沒有朋友,僅有的幾個熟人都是女孩。她的手機裏也沒有任何可疑信息。從我們現在了解的情況來看,你這幾個人都沒有在芬奇利或牧羊叢生活、工作過,更別提她學校附近的地方了。他們和凱爾西也沒有共同的熟人。他們怎麽可能接近她、利用她,又不被她的家人發現呢?”

“要知道,凱爾西喜歡撒謊,”斯特萊克說,“別忘了那個幻想中的男朋友最後在現實裏出現,從紅餐廳接走她。”

“是啊,”沃德爾嘆了口氣,“我們還沒找到那輛該死的摩托車。媒體刊登了關於摩托車的細節,但沒有人提供消息。

“你的搭档怎麽樣了?”他又說,在警局的玻璃門外停住腳,顯然決定把香煙抽到頭再扔,“沒嚇著吧?”

“她沒事,”斯特萊克說,“她回約克郡試婚紗了。是我讓她放假的,她最近周末都在加班。”

羅賓這次沒抗議。留下來又能怎麽樣呢?媒體駐守在丹麥街,薪水這麽低。何況警察已經盯上布羅克班克、萊恩和惠特克,事務所只能對警方的效率望塵興嘆。

“祝你好運。”斯特萊克對沃德爾說。警察舉起一只手,和斯特萊克告別,隨即消失在警局大樓裏。門口,印著“新蘇格蘭場”的菱形石碑緩緩旋轉。

斯特萊克走向地鐵站,想著一會兒要吃烤肉卷,同時想著沃德爾剛才提出的問題。他的三個嫌疑人是怎麽接近凱爾西·普拉特,了解她的行為、獲取她的信任的?

他想著孤身住在沃拉斯頓小巷破舊公寓裏的萊恩。他領著殘疾人救濟金,體態臃腫而多病,看起來遠不止三十四歲。他以前是個很幽默的人。他還有能力迷住年輕姑娘,讓姑娘願意坐上他的摩托車,瞞著家人,帶他回牧羊叢的公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