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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羅賓說,微笑著先對傑森伸出手,“終於見到你了。”

“你好。”他低聲喃喃,無力地伸手回應。然後他飛快地瞥了斯特萊克一眼,臉紅起來。

“哦,你好啊!”暴風雨對斯特萊克伸出手,仍然笑容燦爛。她靈巧地操縱輪椅,退後幾英寸,叫斯特萊克從隔壁桌搬把椅子過來。“這裏棒極了,要進來很方便,服務員也特別樂於助人。打擾一下!”她大聲喊住從旁邊走過的侍者,“能幫我們再拿兩份菜單過來嗎?”

斯特萊克在她身邊坐下來。傑森挪了挪,給羅賓讓出空間。

“這地方不錯吧?”暴風雨說,呷了口葡萄酒,“服務員都特別理解我們坐輪椅的需要,熱情極了。我一定要在網站上推薦這裏,我正在整理對殘疾人友好的餐廳名單。”

傑森垂頭讀著菜單,顯然不敢和任何人有眼神接觸。

“我叫他別客氣,隨便點,”暴風雨態度自然地告訴斯特萊克,“他不知道你解決那兩個案子掙了多少錢。我跟他說,媒體都願意為你自己的故事付一大筆。你現在專門解決特別出名的案子吧?”

斯特萊克想到跌到谷底的存款,辦公室樓上豪華閣樓的租金,還有那條人腿對業務的影響。

“我們盡力而為。”他說,不去看羅賓。

羅賓點了最便宜的沙拉和一杯水。暴風雨點了開胃菜和主菜,勸傑森和她一樣盡情點單,然後收起四份菜單,還給侍者,仿佛她才是慷慨的請客人。

“那麽,傑森——”羅賓開口。

暴風雨立刻壓過羅賓的聲音,對斯特萊克說:

“傑森可緊張了。他根本沒想清楚見你會產生怎樣的影響。是我給他一條條解釋聽的。我們不分日夜地打電話,你真該看看我的電話單——我應該收你電話費,哈哈!不過說真的——”

她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我們需要你先保證,不會把一切告訴警察,不會給我們惹來麻煩。我們本來就不知道什麽有用的信息嘛。她只是個有心事的可憐姑娘。我們什麽都不知道。我們只見過她一面,不知道到底是誰殺了她。我們相信你比我們更清楚這一點。傑森說他和你的搭档聯系上了,說實話,我聽了以後挺擔心的,沒人知道我們這個社群受到多少迫害。我自己就接到過死亡威脅——我應該雇你調查調查這件事,哈哈。”

“誰威脅過你?”羅賓語氣禮貌地問。

“要知道,那是我的網站,”暴風雨說,無視羅賓,繼續對著斯特萊克說話,“是我在管。我就像童子軍訓導員——或者修道院院長,哈哈……總之,大家都來找我談心,向我尋求建議,所以無知的人想攻擊我們,首先一定會找上我。我也沒法控制自己。我經常替別人戰鬥,是不是,傑森?總之,”她說,停下來喝了一大口酒,“在你保證傑森不會因此惹上麻煩之前,我不會讓傑森和你說話。”

斯特萊克不知道她為什麽認為自己有這個權力。事實是,她和傑森都向警察隱瞞了情報。不管理由為何,不管那些情報到最後有沒有用,他們的選擇很愚蠢,還有可能造成不小的損失。

“我不認為你們會惹上麻煩。”他簡單地撒了個謊。

“嗯,好吧,我聽到你這麽說就放心了,”暴風雨帶著幾分滿足說,“因為我們確實想幫忙,這是毋庸置疑的。我之前對傑森說,那個男人如果特意尋求“身體完整性認知失調”網絡社區的人下手——絕對有這個可能——那麽,怎麽說呢,見鬼,那麽我們就有義務幫忙。如果真是這樣,我不會驚訝。出現在網站上的那些辱罵和仇恨,簡直令人難以置信。我是說,那顯然是出於無知,但有些明明應該站在我們這邊的人也跑來辱罵我們,他們明明最了解受歧視的滋味。”

他們點的飲品來了。讓斯特萊克震驚的是,東歐侍者舉起他點的炮火啤酒,眼看就要將其倒進裝滿冰塊的杯子裏。

“嘿!”斯特萊克語氣尖銳地說。

“啤酒是常溫的。”侍者說,顯然沒想到斯特萊克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看在老天的分上,”斯特萊克嘟囔,把冰塊都倒出來。他面對巨額午餐賬單,就算喝沒加冰的啤酒,也感覺糟糕。侍者帶著幾分惱怒為暴風雨倒上第二杯葡萄酒。羅賓瞅準機會:

“傑森,你第一次聯系凱爾西時——”

暴風雨放下杯子,打斷羅賓的話。

“嗯,我查過記錄了,凱爾西第一次上我們網站是在去年十二月。嗯,我也對警察說了這一點,還把記錄拿出來給他們看了。凱爾西問起了你,”暴風雨對斯特萊克說,語氣表明,斯特萊克應該為自己能出現在她的網站上感到榮幸,“然後她和傑森說上了話。他們交換通信地址,後來開始直接聯系。對吧,傑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