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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哈德亞克說。

身後傳來聲音,斯特萊克站起身向後望。他靠著的矮墻後面房子的主人出來倒垃圾。那是位六十歲左右的小個子老頭,街燈下的表情一開始相當惱火,看清斯特萊克的個頭後變成和解的微笑。偵探走開,經過幾座聯排公寓,周圍的闊葉樹和樹籬在春風中沙沙作響。這裏很快就會插滿國旗,慶祝一對新人的結合。之後不久,羅賓的婚禮也將舉辦。

“我猜你沒查到萊恩的什麽信息吧?”斯特萊克說,聲音中略帶懷疑。這個蘇格蘭人的從軍生涯比布羅克班克更短。

“沒——不過老天爺,他好像可了不得。”哈德亞克說。

“玻璃房之後,他去了哪兒?”

玻璃房是位於科爾切斯特的軍事監獄。所有犯罪的軍人都要先去那裏,之後將被轉移到平民監獄。

“皇家監獄,埃爾姆利。之後就沒記錄了,你得去問緩刑局。”

“嗯。”斯特萊克說,沖著星空吐了口煙。他和哈德亞克都清楚,他已經不是官方人員,和普通民眾一樣,看不了緩刑局的記錄。“他是蘇格蘭哪個地方的人,哈迪?”

“梅爾羅斯。他入伍時,在親屬欄裏填了母親的名字——我查過了。”

“梅爾羅斯。”斯特萊克沉思道。

他想著剩下的兩名客戶:一個有錢的傻帽,非要證明自己被戴了綠帽子;一位母親,叫斯特萊克收集前夫跟蹤兩個兒子的證據。那位父親此刻正在芝加哥,而銀發的行動記錄缺失二十四小時也不是什麽大事。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他懷疑的這三個人都和人腿無關,一切都是他的幻想。

A harvest of limbs……手腳的豐收……

“梅爾羅斯離愛丁堡有多遠?”

“開車大概一到一個半小時。”

斯特萊克把煙頭扔到下水溝裏,踩滅。

“哈迪,我可以周日晚上坐夜車過去,一大早去趟辦公室,然後開車去梅爾羅斯,看看萊恩有沒有回自己家,或者他家裏人知不知道他在哪兒。”

“行。到達前告訴我一聲,老夥計,我可以去車站接你。或者這樣吧,”哈德亞克開始展現慷慨,“你要出去一天,我把我的車借你開吧。”

斯特萊克沒有立刻回到好奇的朋友和冷掉的咖喱那兒。他又抽了支煙,在靜謐的街道上走著,默默沉思。他想起自己已經和埃琳約好在周日晚上去南岸聽音樂會。埃琳一直想培養他對古典樂的愛好,而他從沒掩飾自己其實興趣寥寥。他看了手表一眼。現在給她打電話太晚了,明天再打吧。

他往回走著,思緒回到羅賓身上。對於兩個半月後的那場婚禮,羅賓沒說過什麽。斯特萊克聽到她對沃德爾講到在婚禮上使用的一次性相機時,突然意識到她很快就會成為馬修·坎利夫的太太。

還來得及,他心想。至於什麽事還來得及,他沒有對自己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