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前無照托兒所(第6/13頁)

我向他道了謝,從欄杆上站了起來。我和哲夫交換手機號碼,問了他隔天的預定行程。

“和平常一樣,下午三點起會到托兒所,大概忙到淩晨一點結束。”

他的工作是晚上陪伴孩子。與其感嘆少子化,不如找一百個地方成立二十四小時營業的熱鬧托兒所吧!我目送著漸漸遠離站前圓環的哲夫的背影。

翌日是梅雨季的缺口,天空略微放晴,讓人覺得悶熱。早上十一點過後,我開了店。這種季節生意不會太好,白天市場都會自動公休。大致說來,每逢這種日子老媽的心情都會特別差。我排好水果,和老媽說要出去一下時,她狠狠地瞪著我說:

“阿誠,為什麽你老是追著別人的屁股跑呢?如果把這種積極態度拿來賣水果,我們家就能像隔壁一樣變成大樓了。”

我在腦海中想像在這片小得可憐的土地上,蓋了一棟有多個商家進駐的建築。第一真島大樓,不過絕對不可能有第二棟。

“蓋大樓要幹嗎?”

老媽露出牙齒有點邪惡地笑著,像一只母狐狸。

“當然是收房租,然後每天玩啊。”

“要不要開個托兒所之類的啊?”

老媽斜眼看著我說:

“如果我的孫子要讀,是可以考慮開一家。但你應該沒有這方面的規劃吧?”

“我出門了。”

我慌張地離開位於西一番街的水果行。總覺得再和那女的講下去,一定會聊到很糟糕的話題上。我還想以獨身無小孩的二十歲青年身份多活幾年呀。不過這也不是什麽好事就是了。

西池袋公園位於丸井百貨後方的西口五岔路角落,是橫長型公園。裏頭種了很多樹,地形高低起伏,無法從一頭直接看到另一頭。我繞著因前一天的雨而呈潮濕狀態的公園內部走。除了單杠、秋千、溜滑梯等常見遊樂器材外,還有以網子圍起來玩球用的廣場。這公園一半是兒童的遊樂場所,另一半則是給在都市工作的大人們放松用。正當我走下起伏的步道時,聽到前方有人叫我。

“阿誠哥——”

我一擡頭,看到濃濃綠意的對面有一棟砂色的建築物。哲夫在三樓窗戶向我揮手。

“嘿,你要不要下來一下?”

“請等一下,我十秒就到。”

我慢慢數著數字。事實上還不到十秒,哲夫就出現在公園入口處了。由於已近午餐時間,公園裏漸漸出現穿著涼鞋的粉領族,不過這時候幾乎看不到什麽小孩子,大家應該都還在幼兒園或小學上課。

哲夫確認過手表後,自豪地說:

“真的十秒就到吧。你在我家附近做什麽呢?”

我看著道路的那一側,有台紅色的可樂自動販賣機。

“等我一下。罐裝咖啡可以嗎?”

要想一想怎麽處理突然跑來的哲夫。要爭取時間。原本我只是想先偵察一下傳說中這片蘿莉控出沒的危險地帶,倒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做。我買了兩罐小罐咖啡,走回哲夫那兒。我們在潮濕的長椅上坐下,不知所以然地幹杯。哲夫似乎相當開心。

“我沒什麽和我同年齡的朋友,總覺得我們這樣很像朋友,真謝謝你。”

光是在梅雨稍歇之時,一起在公園喝罐裝咖啡,就算是朋友?那當朋友也太簡單了點。

“那,下次我們再找個好天氣一起在這裏幹杯吧。對了,哲夫為什麽假日也要跑到這個公園呢?”

哲夫臉上的表情消失了。

“我想和小朋友們玩。”

他的表情和剛才不同,變得比較僵硬,好像在隱瞞什麽。我直覺這麽想。

“還有別的理由嗎?”

他以僵硬的語氣說:

“沒有了。”

“是嗎?那就好。但哲夫你應該也知道吧,池袋這裏一直發生欺負小朋友的案件,這座公園尤其嚴重。警官應該也會來巡邏吧。”

哲夫點點頭,把咖啡罐放在長椅上,彎著手指數道:

“早上十一點,下午一點、三點、五點,一共巡邏四次。周末或假日也一樣。”

我訝異地看著他。

“你還真清楚哪。”

只要一有人稱贊,哲夫就會坦率地開心起來。他一臉“這不算什麽”的表情,張大了鼻孔說:

“只要每天觀察,誰都看得出來。每次出事都是在周末。”

我回答“沒錯”。有個不知打哪兒來的男子假日時經常跑到特別熱鬧的公園,鎖定在那兒玩的孩子。哲夫的臉變得好認真。

“唔,阿誠哥是不是想要把犯人揪出來呢?”

我差點回答他“沒有,只要證明你是無辜的就夠了,逮捕蘿莉控犯人是警察的工作”。但我還是這樣回答: